前面說過,李隊長是個很負責的人,這一連兩起兇殺案,李隊長天天泡在刑警隊。将懷疑對象一一篩查後,李隊長很是惱火,沒有發現嫌疑人。
他首先懷疑是賓館人員謀財害命,可是那個小美實在沒有這智商,而且她和老板莫方一樣都有時間證人。而當天的工人根本沒上工。
所以在唐糖提供了線索後,他一邊令人找紋有七色蓮花的男人,一邊開始查郭雲。可是一連查了好幾天,還請求省裏協助,還是對這郭雲一無所知。
同名同姓的全國有不少,要一個個去查去分析,卻不是幾天能做到的,李隊長想出的這個法子讓一幫年輕警察苦水直望外翻。
但是這日,跟着李隊長查案的小王卻敲了他辦公室的門,“李隊,外面有人找。”
李隊長這人最煩查案時間別人找他,聽了小王的話直接揮手,“不見,不見。”
話才說完,卻聽辦公室外面幾個年輕的女警察們都往窗戶邊看。
什麽好帥啊之類的話沒頭腦的傳到他耳朵裏。
“幹什麽呢你們?”李隊長出來吼。
小王笑,“隊長她們都在看那個要找你的人呢,孥,你看,就是那個,越野車裏面那個。我看,是挺帥的。不過我覺得那車更帥。”
李隊長皺眉往窗戶外面看去,只見一輛路虎停在院子裏,一個身穿休閑皮衣的年輕男人正坐在車裏。仿佛有感應似的,他也往自己這邊看來。
李隊皺眉,他從來不認識這樣一號人啊。
“李隊,是不是你親戚啊?”
李隊愕然。
“我問他有什麽事,他也不說,只說找你。不是你親戚,人家怎麽知道你的名字。”
李隊眉毛一挑,現在這些年輕人果真是神通廣大。
“你找我?”李隊最後出來問那年輕人。
“我認識你案子裏面的死者郭雲。”
唐糖躺在床上,這個莫方看來是和郭雲認識的,可是他的背影和唐糖看到的實在不一樣,那個背影更年輕更瘦一些。
莫方微胖,個子也比那人高。
唐糖決定打電話給那個李隊長。
“唐小姐啊,你是問那個老板是否和死者認識?”李隊長那邊的聲音很低。
唐糖點頭:“是啊,你們警方有沒有查莫老板當天的去向啊?”
“我們當然查了,莫方那幾天都和他老婆在一起,不可能去作案的。好了,唐糖,我不和你說了,我這邊有重要事情處理。不過你自己得當心。”
還沒等唐糖在說話,那邊直接急匆匆挂了電話。
唐糖手機一丢,打開電視,輪了一圈,也沒個好看的電視。唐糖打了電話給小美,這也是她先前複制號碼的時候多個心眼留下的。
小美接到她電話也很是驚訝,再聽到唐糖邀請她去吃燒烤,沒猶豫兩下也就答應了,反正老板這兩天說要放她假回家去看看呢。
地方是小美挑的,夜市上全是賣夜宵的,燒烤河蝦應有盡有。
小美是經常來這地方的,唐糖點了滿滿一桌子。
小美看她:“我們吃不了這麽多的。”
“那有什麽關系啊,反正能吃的時候多吃點,吃不了就算。”唐糖嘆氣,“你看,小馬,真是飛來橫禍。”
說起馬瑞雅,小美的臉色也是唏噓不已,“我要知道這樣,當時還不如早早替她換房間了呢。”
唐糖道:“你沒換房間,讓她發現了郭雲。這事兒也算是給郭雲做了件好事呢。她不會怪你的。”
“你說那害人的怎麽這麽殘忍呢?”小美一邊吃着烤雞翅,一邊嘆氣,“郭雲那麽漂亮的,我覺得肯定是兇手看中她美色了。”
“可不是。這年頭壞人多得很,郭雲的東西全沒了,這是劫色又劫財呢。”
小美聽她說起劫財,嘴巴微微一張,半響,閉了下來。
唐糖看她,“你不信?”
“唉,唐糖我給你說,其實我覺得劫財可能不對,那啥,郭雲的包裏啥都沒有。”小美悄悄說了句。
唐糖笑道:“你胡說什麽呢,你和她又沒什麽接觸,你知道啊?”
小美左右看了又看,發現大家都在吹牛喝酒,沒人注意到兩人,便輕聲道,“這事吧,我沒敢和李隊長他們說。郭雲住進來的時候,一連三天都不出來,也沒見她叫吃的。有一天終于她下樓,讓我給她去買外賣。還給了我五十塊。我就在隔壁買了送上去,你是不知道,我當時進去的時候,門是開的,衛生間門卻是關着的,我叫了好幾聲,見她都沒反應,她那包吧又放在床上,拉開的,我當時鬼迷心竅的,忍不住就悄悄翻了兩下,裏面什麽都沒有。不過倒是看到有個奇怪的東西。”
“什麽東西?”
“一把刀。”
“年輕女孩出門在外都會放把刀,有什麽好奇怪的,她這是用來防身的吧。”
小美搖頭,低聲,“那可不一樣,那可是把紅色的刀,刀刃全是大紅色,像是血染的一樣,被包在紙報紙裏面。你見過嗎?反正我是沒見過。”
紅色血刃?
“不會是沾了顏料吧?”唐糖問。
小美搖頭,“應該不是,如果是顏料,那報紙肯定會是濕的。”
唐糖哦了一聲,“那确實挺奇怪的。”
警察在郭雲身上并沒有發現有刀之類的東西。
“哎呀不說這個了,說起來我就全身不舒服。”小美嘴巴裏面全是東西。
唐糖遞給她一杯可樂,“你們這賓館出事兒了,看你們老板那樣子也不着急啊,這幾天應該沒什麽生意了吧。”
小美喝了一口可樂,“誰知道呢。我們老板那人怪得很,前天還說要想想辦法,今天就和我說,要停一段時間,讓我先回家呢。後來開車就走了。”
“你們老板家住哪兒啊?”唐糖笑道,“還需要開車,離你們賓館很遠?”
“可不是,在城東呢,聽說是我們市裏最貴的小區呢。說到車,他那車奔馳,貴得很。”小美喝了不少可樂,不斷打着哏。
唐糖一笑,又扯了其他話來說。
兩人一頓燒烤吃完,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
從夜市往她住的東方酒店,倒也不太遠,三條街的距離。
唐糖拉了拉外衫,和小美分開後,就直接往回走。
離開夜市,人就變得少了起來,路上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好幾個人,越到後來,要穿過一條較窄的街道時,後面已經沒了人。路燈晃悠悠的,天上還能隐隐看到一彎月。
唐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一步,兩步,她往前一步,那影子也往前一步。
唐糖覺着自己走得很快,可是腳下的這條街卻有些太長了,唐糖只覺腳上越來越沉。
前面十來步有着電線杆,唐糖擡腿往前,這十來步,卻像是用了她全部力氣。真是奇怪了,她腦子是清醒的,可是腳步卻有點不由自主得往街道最中間走,明明她是要望電線杆方向去才是。
擡起手腕,手上有隐隐的血痕。
難道是甲乙丙丁,可是實在不像。他們反噬她時只會讓她在噩夢中,而這次明明不是在夢中。
唐糖的手心微微出了汗,她立時停了腳步。
低頭,長長的影子本來只有她一個,然而現在,旁邊卻多了一個。
而這一個,她知道絕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