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人離開的聲音,陶寶在大床上睜開了眼睛。
她從床上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打開随身帶着的折疊化妝鏡,看了看自己的殘妝,然後用口紅在小鏡子上畫了一個水鏡符。
水鏡術,是玄光術的一種,是為了查探人的情況所使用的。
這個龍耀,會把天師令放在這房子的什麽地方呢?
她的随身化妝鏡裏,通過法術,顯示出龍耀的身影:上樓,下樓,到書房看書,然後拿着毛巾去了浴室。
看到龍耀去了浴室開始脫衣服,陶寶這才收了水鏡術,再看下去,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偷窺狂魔了。
她打了一個哈欠,還真是累了呢。她把自己的化妝鏡放在一邊,拍打了一下自己身子底下的松軟的枕頭,沉沉睡去。
在浴室裏脫衣服,露出八塊腹肌的龍耀,露出了笑意,從浴室的暗格裏,掏出了那個盒子。
想陰他?
那也是沒門兒!
想來,陶寶也不會想到,龍耀防備她能防備得如此滴水不露。
洗完澡的龍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穿上了睡袍。
明澤在一旁畢恭畢敬,遞上一封書信:“老爺子給的,加急,再次催促少爺你跟進畫皮事件。”
“這次老爺子怎麽對人間的事這麽上心了?”
龍耀笑着掏出信封裏的信上下掃了幾眼,站在旁邊的明澤欲言又止。
龍耀看完了信,他用打火機點燃了信件,眼睜睜的看着信件燒成了灰燼。
陶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經過一夜的睡眠,她覺得神清氣爽。
“早。明澤管家。”
“早。”
陶寶看了看四周:“你家少爺呢?”
“老爺子叫我家少爺去,布置任務了。哦,陶寶小姐,先吃飯吧。”
明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太好了,龍耀出門了,說不定能在這房子裏找到關于天師令的線索。龍耀該不會出門的時候都把天師令帶在身上吧?算了,還是先找找看。陶寶的手裏拿着三明治,心不在焉的想。
明澤把飯菜給撤了,陶寶假裝在沙發上看報紙,見明澤拉開門去了花園,蹑手蹑腳的從沙發上起來,貓着腰推開了龍耀書房的門。
書房裏很是寬敞,看起來書房的面積比卧室的面積還要大一半,鋪着手工的波斯地毯,紅木的書櫃彰顯着主人的審美。高高的書架一直延伸到了天花板。
陶寶的食指摁在嘴唇上:“所以他把天師令藏在哪裏呢?”
一個書架一個書架的翻找實在是太麻煩了。
陶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銅制的鈴铛,這是茅山的鎮魂鈴,平日裏可以用來收魂,鎮鬼,但是也有一個隐性的功能,同氣相應,同聲相求,如果有相應的法器在周圍,鈴铛也會發出響聲。
“叮當,叮當……”
陶寶一喜,掏掉了書架上幾本厚重的金融書,掏出一個香爐。
陶寶撇撇嘴,又塞了回去。
接着,她又從書架後面掏出了法旗,三足鼎,還有朱砂丸,都是法器,然而都不是她想要的。
“這個龍耀,是把書房當成隐性儲藏室嗎?”
她趴在地上,敲了敲地板,地板上也有暗格,但是從地板上翻出來的,是大巧不工的降魔劍,劍柄很大,她的一只手都握不住。
看來,天師令不在書房了。
她從地板上站了起來,把一切都恢複原樣,然後悄悄的踏入龍耀的卧房。
龍耀的卧房裏裝飾簡單,裝修風格也是簡單的黑白兩色。
床頭櫃,衣帽間,大床,床邊的落地燈,幾乎沒有別的了。
陶寶走進了衣帽間裏,她在龍耀的衣服裏翻找了一番,終于找出了一個盒子。
“太好了,居然藏在衣服裏!”
沒等陶寶打開盒子,從她背後已經伸出一只手,把她手裏的盒子順走了。
回頭看去,卻是龍耀。
“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陶寶看了看衣帽間的門,明明門沒有響過,也沒有打開過的痕跡,這家夥,是用法力進來的?
“如果我不回來,怎麽知道你在我家裏翻箱倒櫃?嗯?”龍耀搖了搖手裏的盒子。
“那個……我……”
龍耀把手裏的盒子往陶寶的手裏一塞:“看吧!”
陶寶打開原先裝有天師令的盒子,裏面空空如也。
陶寶這個時候不怒反笑了:“如果你把真的天師令藏在衣服裏,我倒是要覺得你沒有腦子了。”
“所以……”龍耀上前幾步,把陶寶逼進角落,他挂在衣帽間的衣服差點把陶寶給埋起來,他的身高高了陶寶一個頭,他把一只手撐在牆壁上,低頭看着她,說:“所以你說需要人保護,就是來我家偷東西的理由?”
“什麽偷東西?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陶寶理直氣壯的,從一堆衣服裏擡頭看他,眼睛裏都是不屈,她不會屈服,也不會改口,天師令本來就是茅山的東西嘛!
“嗯,你的東西?”
龍耀捏住她的下巴:“你覺得我吃進去的東西,會吐出來?到了我的地盤上,還會有別人的東西?我的就是我的,別人的也是我的。那陶天師,你有沒有想過,你到了我家,說不定也會變成我的東西?”
他的手指捏着陶寶的下巴來回晃着,陶寶打掉了他的手,往外面走去:“那太不幸了,我的東西就是我的,被人拿走了也是我的。”
她回頭道:“我看上的東西,也是我的。遲早都是我的。”
龍耀笑了。
有趣的女人,這麽說,她就是認定天師令是她的東西了?一定要跟他搶?
從沒見過這麽執着的人。
“所以說,明澤說你去接老爺子給你布置的任務了,這是假的?”
陶寶皺眉,這是他倆聯合說謊,等她上鈎?
“當然不是假的,只是我臨時趕回來了而已。”
龍耀身形一轉,從陶寶身後轉到她身前:“我就知道,你對天師令賊心不死,所以我把天師令,藏在你找不到的地方,別費心機了。除非有一天……”他頓了頓:“除非有一天我能心甘情願的把它拿出來給你,否則你這輩子都找不到。”
陶寶笑了起來,她掂起腳,湊到他耳邊,說:“那就拭目以待,看能不能有這麽一天了。”
她放下了腳,明澤正好進來了,他錯愕的一鞠躬,說:“少爺,這是老爺子的第三封信。”
龍耀也是驚訝,什麽情況,要讓老爺子連續來三封信,強調對畫皮這件案子的重視?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明澤一彎腰,再次退了出去。
“我看看。”陶寶伸出手。
“沒有什麽不可見人的吧?”她見龍耀捏着信不肯給他,随即諷刺的說。
龍耀嘆口氣,把手裏的信遞給她。
她拆開了信,掃了幾眼,說:“聯系起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子的。茹茹公主早早死亡,在自己的墳墓裏因為某種原因,而成了妖怪,接着茅山第七代天師以天師令鎮茹茹于她的墳墓中,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封印被解開了。而這妖怪繼續在人間作惡。可是,封印為什麽會被解開呢?另外,這是你父親的信吧?而從你父親的信中,他說,他知道她會出來作惡,讓你再鎮壓她一次。是不是你父親知道些什麽?”
“我不知道,我父親知道些什麽。”龍耀搖頭。
陶寶想了想,拍了一下他的胸脯,道:“等我一下。”
她從自己的房間的背包裏掏出了天師志。
從看到天師令鎮茹茹于墓中,她就有些在意,這次看到龍少父親的信,更在意了。
因為她好像在天師志上看到過有茹這個名字的女人?
她終于翻到了。
龍少也走進了房間,靠在門框上,雙手抄在褲兜裏。
她舉起手裏的天師志晃了晃,說:“這是茅山編纂的,包括了最近人間那些天師活動的記錄。”
她接着走向了龍耀,翻到其中一頁,說:“林胡唐三人,鎮沈玉茹于墓中。”
“還有呢?”龍耀問。
“我一直在想,這個沈玉茹是什麽東西,怪異志,茅山志都沒有任何記載,而且這裏只有這麽一條記錄。我就懷疑,沈玉茹和茹茹就是一個人。”
“可是你有證據嗎?還有……”龍耀指着她手裏的天師志,說:“這所謂的林胡唐三人,又是些什麽人呢?你這是無謂的猜測吧。”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陶寶道,她敏感地覺得沈玉茹就是和茹茹是一個人。
“再說吧。”龍耀并不相信直覺一說。他轉身要走,後面的陶寶抓住他的衣服下擺,說:“我們再去荒墓那裏去看一下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麽線索。”
龍耀猶豫了一下,說:“你該不會又有什麽陰謀吧?”
“啊?”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查證而已,卻被對方說成是這樣!
陶寶撇撇嘴,推了龍耀一把:“婆婆媽媽的,還懷疑我!我自己去好了!”
“別!”龍耀拉住她,說:“我父親都說了,讓我跟進畫皮這件事,那你去,我也自然得去了。不過……”
他伸手拿過那本天師志,說道:“這些記載,又有多少可信的地方呢?但願,無量天尊保佑你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