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坤聽着電話那頭蘇荷跟白君音的聲音,心中一涼,對白雲京說道:“不好,蘇隊跟白醫生兩個人有危險!去大堰鎮!快!”
白雲京立馬調轉車頭,油門一踩到底,直奔大堰鎮。
還沒蘇荷跑到兩人跟前,就被躲在一旁埋伏的老人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腹部。
穩住身形的蘇荷,倒抽一口冷氣,聽着白君音痛苦的□□聲,怒罵道:“我從來不打老人,但是今天老娘不弄死你,老子就不信蘇!”
胖乎乎的老人沒有說話,而是機械性的朝蘇荷攻擊而來,蘇荷常年在喬朗魔鬼式的教育下,身體素質雖說比不上喬朗但也不至于太弱。
可是在這個看似行動不便的老人攻擊下,卻逐漸的吃力了起來,蘇荷不由得在心底暗罵一聲!
白君音看着動如狡兔的老人,突然明白了過來。“蘇荷!快去把大門打開!”
早上來的時候,三個鼠仙在對付他們的時候是将大門打開了點,而這些人動作突然矯捷了起卻是在蘇荷關上大門之後!
蘇荷也不跟眼前的老人戀戰,在靠近大缸裏裏那一鍋不知名的液體時,蘇荷想也沒想伸手将液體朝老人撒去。
“嗚~~~嗚~~”老人一瞬間蹦了老遠,瞪着蘇荷喉嚨裏不斷的發出野獸的低吟聲。
“音音,她們怕這個水!”蘇荷興奮的看着老人避之不及的液體,伸手準備朝壓着白君音的女人撒去。
白君音驚恐的看着蘇荷手裏的那捧水,由于恐懼白君音的聲線突然變得高亢起來。“蘇荷,不要!”
可蘇荷卻收不回手,中年婦女迅速的起身躲開,看到那液體盡數落在了白君音身上後,兩個人恣意的放聲大笑起來。
一時間,白君音撕心裂肺的尖叫沖擊着蘇荷的耳膜。
“音音,對不起。對不起。”蘇荷哭喊着上前,想要擦掉白君音身上的液體。
可每擦拭一次,白君音痛苦就更深一層,直穿靈魂的痛意讓白君音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混沌之中,靈魂深處的那被塵封的結界也悄然無息的有了絲松動。
只是一瞬間,眼前一個妩媚萬千的女人在混沌中一閃而過,不知為何白君音卻是看出了女人那張魅惑萬千的臉上,憎恨和嫉妒的情緒,還有藏在女人鳳眸裏深深地恨意。
白君音魂不守舍的追着女人泣不成聲的喊道:“姐姐?姐姐!”
混沌中,傳來了女人痛不欲生的嘶喊。“我沒有你這個妹妹!我所受的一切,我都要你跟白君影千倍萬倍的還給我!”
女人的聲音不知在耳邊徘徊了,白君音才茫然無措的睜開了眼,兩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姐姐?那張跟她同樣的臉上那深深的厭惡和憎恨,如同詛咒一樣不停的出現在她腦子裏。
可她那近千年的記憶裏除了白君影以外卻沒有關于那張臉任何的信息。
蘇荷一雙眼睛哭的紅腫,“音音?你感覺怎麽樣?是不是還很痛?”
白君音昏過去的一剎那,她覺得天塌了,在感受不到白君音任何心跳的那瞬間,她甚至忘了哭,就那麽呆呆的望着懷裏的人忘記了任何反應。
“她沒事,這是魂魄歸體的正常現象。”
老人端着一碗湯藥,邁着不是很靈活的腿走到床邊對蘇荷說到。
“陳伯,你……”
只是一天的功夫,昨天傍晚的那個穿着花格子襯衫精神健朗的老人,就變成了眼前這副年過古稀的模樣。
“嗨,我這也是正常現象……這些年過的太違心!遭報應也是活該!”陳老伯放下湯藥後,就顫顫巍巍的拖着身子走了出去。
聽見老人的話,白君音沒有焦距的眸子裏漸漸恢複了光亮。“大堰鎮山神?”
“正是小老兒。”陳老伯沒有轉身,應了聲便離去。
“山,山神?”蘇荷紅腫的眼睛只剩一條縫,遲疑的看了眼老人,轉身問道,“那音音,這藥還喝嗎?”
她好害怕那個稀奇古怪的老頭,在藥裏加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雖然那老頭今天在最後關頭救了她們。
“是我自負了。”
白君音黯然的垂下了眼睑,自從跟霍庭深相認以後她就失去了原來的冷靜,遇事也變得感性起來。
如果在以前,她不可能在大堰鎮住了兩天還察覺不到這些!韓家就跟蓮花村一樣是個別人挖好的坑,等着她來跳而已。
可她卻傻乎乎的認為,所有事都在她掌握中!呵~果然,不管哪方面,她都不及喬靈半分!
“音音,這不怪你!明明只是一起不尋常的自殺案,可誰知道現在變成這樣了!”
蘇荷看白君音自嘲的樣子,剛止住的眼淚又急了出來,帶着哭腔說道。“分局那些王八犢子估計早就知道案子不簡單,才轉給我們的!”
白君音頭疼的看了眼哭的稀裏嘩啦的蘇荷,“我沒事。那兩個人是什麽人?現在在哪兒?”
“韓楠父親,呸!這種人渣不配為人父!他被坤子關在陳伯家竈房裏了,另外那兩個女的,被雲京給帶回市局了。兩個女人暴力抗法,還襲警!走之前我好好招呼了她們一頓!”
提起今天的事,蘇荷就恨得牙癢癢。
白君音在昏迷的那瞬間,察覺到了有陌生氣息靠近,她也才會放心的昏睡了過去,只不過沒想到的是,來的不是別人卻是那個她以為愛戀韓楠的陳老伯。
她這一世的英名呵,算是徹底毀于一旦了!
想到這,白君音突然看着蘇荷道,“我受傷的事,你誰都沒說吧?”
聞聲,蘇荷神情有些不自然,“沒,除了我們隊裏的人,誰也沒說。”
“你看着我,看看我臉上寫着相信二字了嗎?”
“晚上的時候,我四叔給你打了電話,我…我就接了….”蘇荷有些不好意思,那時候她六神無主又哭的天昏地暗,哪還管那麽多,看到她四叔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只會緊緊抓着,哪有松開的道理。
“你啊!你還嫌他事情不夠多!?”白君音想責怪,卻又責怪不起來。
“我那時候沒想那麽多,你不覺的我四叔跟你心有靈犀?你前腳剛昏倒在我懷裏,他電話馬上就過來了,開口第一句就是問你在哪兒,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蘇荷想起白天喬朗的話,就覺得不可思議。“我當時吓傻了,一股腦兒的就全跟他說了。”
蘇荷的話,讓白君音眉頭微蹙,心靈感應?之前她有危險的時候,霍庭深都會第一時間趕來,可這一次他卻沒出現。
突然,白君音靈光一閃,拉着蘇荷問道:“現在幾點了?晚上十二點帶上孟坤,我們再去一趟韓家!”
那裏一定有問題!
蘇荷想起上午事,有些後怕。“還去?人都抓了,還用去嗎?”
“當然要,我們還不知道韓楠是為了什麽而死,以韓建今天那貪婪的德性,是個拿一筆封口費就滿足的人嗎?韓家的一家人都有問題!可以肯定的說分局給的資料都是假的!”這一次她絕對能肯定說韓楠的死絕不是表面的自殺私下的謀殺那麽簡單!
“王八蛋!這是故意把我們往火坑裏推!?”蘇荷徹底炸毛了!如果說沒有白君音這事兒她忍忍也就算了,可現在她恨不得扒了分局那幫子人的皮!
白君音倒是很冷靜,她現在不能有情緒波動,那樣會徹底幹擾到她的判斷能力,“分局說,韓楠父母吸毒,還有個重病的奶奶,上初中的弟弟,可今天我們看到的除了鍋裏的韓奶奶以為還有一個老人,而韓父還把弟弟賣了!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陳老伯說韓家重男輕女,還說韓家的兒子去找過韓婷的麻煩!可韓父卻說兒子已經被他賣了!”蘇荷也回過神來,之前一直緊張白君音,沒有反應過來這其中的怪異之處。“其中有人說了謊!”
“當然!事情也不過是一個禮拜前的事,推一下時間就知道韓父在說謊,那有可能被賣了的人還能替他去找韓婷要錢?”
“如果他家有兩個兒子呢!?”蒼老的聲音裏夾雜着一絲複雜的情緒。
“兩個?如果真有兩個男孩子以他們家那重男輕女的程度,怎麽可能把這種消息藏住??蘇荷心裏滿是疑問。
“知道這裏為什麽排斥外地人嗎?你們不會真信老張頭那套糊弄傻子的鬼話吧?”陳老伯語氣裏滿是嘲弄之意。
如此警惕外鄉人出入的除了拉幫結派的販毒團夥老窩,就是做買賣人口的村莊,這兩類地方最不喜外人進出。
蘇荷望着陳老伯的神色,謹慎的問道:“大堰鎮,販賣人口嗎?”
果然,剛問完,老人的臉色瞬間黑成了鍋底:“那些禽獸什麽都做,只有吃人的事情不敢做!”
白君音滿是質疑的望着憔悴不堪的老人,質問道:“你是一山神,職責就是維護一方安寧,可這些事就發生在你眼皮子底下,你為什麽不管?”
“山神?你去翻翻這漫山遍野看看,還能不能找到老頭子的山神廟…….”聽到白君音的話,老頭子含着眼淚笑了,“都說這窮山惡水出刁民,可這大堰鎮的子民們這些年來早就忘記了養育他們的人!販毒,走私,販賣人口,做皮肉生意!誰還記得我這麽個老頭子!”
“可韓楠跟韓婷記得不是嗎?也是她們一直以來供奉着你。”
老頭子佝偻的身子一震,笑了笑。
“是啊,只有她們。當年韓婷在街上幾乎凍死,是我托夢給鄰村沒有生育能力的一家人,想要她離開這個地方。可誰知道老頭子好心辦了件壞事兒!把她又送進了個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