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猛的回過神的初九,焦急的上前問風先生。
“那個長平來找大喜子,你師伯就跟她打起來了,他們打鬥間我被長平封進了這個骷髅裏,小九兒,你要是再晚點發現我,為師就化成一灘膿水再也看不到你了。”風先生說着說着小小的鬼娃娃臉上哭喪起來,突然,他想到了自己師兄,趕緊追問初九:“小九兒,你有沒有看到你師伯?”
“師伯他……”初九的神情跟着哀傷了起來。
見初九這個樣子,風先生急了,沖上去抓着初九的肩膀用力的搖晃:“我師兄他怎麽了!他到底怎麽怎麽了?”
初九鼻子泛着酸,她實在不忍心,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告訴師父,師伯他已經死了。
“他死了。”是鄭淵回答的風先生。
聽到這個回答,風先生如晴天霹靂,在原地怔了足足5分鐘後,然後一聲不響的一溜煙不見了。
“師父……”初九見自己師父化成一道輕煙就這樣消失了,心裏不免很擔心,師父居然這麽安靜不會有事吧。
“初九,你快看。”鄭淵的聲音聽起來透着驚恐。
初九立即順着鄭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只粘着肉膜的骷髅突然發福了!
上面的肉膜一股一股的膨脹着,初九和鄭淵見勢趕緊往後退了退,正猜想着這只骷髅會變成什麽樣,就看到它“咻”的一聲飛走了。
初九和鄭淵面面相觑,有些發愣。
但兩人也沒過多去在意,心想既然飛走了也就算了,眼下還是先幫師伯辦下後事要緊。
幾天過去了,初九和鄭淵一直忙于師伯的後事,而這幾天,風先生也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初九雖然擔心自己師父,但是她眼下也不知道要上哪兒才能找到他。
風先生的老屋內設了師伯的靈堂,鄭淵癱坐在稍遠角落的椅子裏打着瞌睡,初九正忙着在堂前的火盆裏燒紙錢。
一陣詭異的強風直接将緊閉的門吹的大開。
風劈頭蓋臉的席卷進屋子,涼飕飕的,把鄭淵的瞌睡蟲一下子全給吹跑了,火盆裏的紙灰被風吹的飛了起來,零星的一點吹進了初九的眼睛裏,害她險些睜不開眼。
此風來者不善,初九用力揉了揉肉眼睛,緊盯着大門的方向不敢有絲毫的走神。
門口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繼而慢慢清晰起來,正是長平郡主。
只不過,眼前的長平和他們之前見的有很大的不一樣,身上依舊穿着那件大紅霞帔,上頭金線刺繡的圖樣此刻變成了黑色,外衣下拖着一條長長的黑色紗擺,腰封上挂了一串用很多小骷髅連起來的裝飾物,皮膚依舊慘白,臉上的妝容不再豔麗,而是充滿了邪魅的感覺,唇脂、花钿、斜紅都變成了黑色,就連原本紅色的指甲這會兒也變成了黑色。
“長平。”鄭淵在看到長平後也是大吃一驚。
眼前的長平和他印象中的長平差太多了,不免讓他心生畏懼,下意識往初九的方向靠去,而沒有朝着長平走去。
“夫君。”看鄭淵并沒有朝自己走來,相反還往自己更遠的地方站了站,長平感到絲絲的揪心。
“妖孽,你還敢來這裏!”初九看到長平就氣不打一處來。
師伯被她害死了,就連師父也被她裝進那個惡心巴拉的骷髅裏,這會兒受了師伯去世的刺激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敢來這裏。
“呵。”長平輕蔑的勾起嘴角冷哼一聲。
只是微微擡了擡手指,初九便被一股隐形的力量整個舉起直直的向後撞到後面的牆上,然後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雖不至于吐血那麽嚴重,但也把初九的胃酸險些摔得吐了出來。
“初九。”鄭淵見狀想上前扶一把初九,可是腳才剛邁兩步,就像被釘子硬生生釘住了一樣,兩只腳失去控制般怎麽都動不了,就連他用手去拔都不能移動自己的雙腿半分。
看到鄭淵這樣,長平感覺很心痛,帶着幽怨的語氣質問道:“夫君啊夫君,我才是你的娘子,你為什麽不過來我這邊反而去她那邊!”
最後的4個人,長平一字一字說的惡狠狠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氣直直的盯着初九。
“那都是前世了,現在的是我叫鄭淵,不是你的夫君,你到底想怎麽樣?”鄭淵壓着耐心問長平。
雖然前世的記憶影響到了他對長平的感覺,但是經過風先生他們的提醒以及這幾天初九不斷的跟他強調,前世的他已經死了,跟現在的他沒有任何關系,他不能因為前世的一段記憶而被影響到主宰今世的人生,今世的他是鄭淵。
長平顯然沒有想到鄭淵會這樣說,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看得叫人打從心底裏生出一陣寒意。
“夫君,你忘記你說過要娶我的嗎?”長平還想試着說服鄭淵。
“我說了我不是你夫君,想娶你的是前世的我,不是今世的我。”鄭淵近乎咆哮的吼道。
“你騙人!我不管你前世今世,你非娶不可,前世我們只差最後向爹娘奉茶就成真正的夫妻了,結果,你死了,既然前世沒能完成的事,那你就用你的今世來補償我!”長平大吼一聲,音量直接蓋過鄭淵的好幾倍,險些将他的耳朵給振聾了。
“你是鬼我是人,我們今世也是不可能的了。”鄭淵有氣無力的說。
怎麽跟鬼解釋比跟人解釋還要讓他覺得心累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執念太深了?
“不行也得行。”長平冷哼一聲道,繼而,長平的眉間又冒出了那團藍色的火焰,她擡起手手掌向上微微張開,眉間的藍色火焰便飛到了她的手掌心裏。
“把我師父的主魂還給我!”初九一看到那團藍色的火焰,顧不上身體的疼,說着就要作勢撲過去搶,可惜,剛才她撞的太重了,爬起來後人還沒站穩呢,身上關節立即傳來清晰的痛楚讓她又倒在了地上。
長平看到初九的反應,輕笑一聲将風先生的主魂又重新收了起來,然後看似打着商量實際根本不給拒絕餘地的對鄭淵說:“夫君,如果你答應和我冥婚的話,我便把這個還給她。”
鄭淵微愣,下意識反問長平:“冥婚是什麽?”
“冥婚就是……”
“大喜子別答應她!冥婚是額……”初九一聽這女魔要大喜子跟她冥婚,當即就急了,正想告訴大喜子什麽是冥婚讓他拒絕的,可是話才剛開個頭脖子上就傳來一股力道将她勒的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冥婚就是你和我結婚啊,夫君,我只是想完成我們前世的婚禮,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而已,只要你答應,我不但放了她還把這主魂還給你們,怎麽樣?”長平一臉期盼又哀傷的看着鄭淵誘哄道。
“只要象征性的走個儀式嗎?”鄭淵聽後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長平沒有反駁,而是淺淺的勾起嘴角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做到你答應的。”鄭淵同意道。
如果只是簡單走個形式而已又有什麽關系呢?只是完成她死前的心願而已,不但可以救初九,還可以拿回風叔的主魂,這個交易不虧。
“沒問題。”長平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脖子上的力道瞬間消失了,就連鄭淵的雙腿也重新能動了,鄭淵趕緊跑過去扶起趴在地上咳嗽個不停的初九,耳邊傳來了長平的聲音:“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要看到你穿着這個來娶我,否則我就把主魂毀了。”
話音落下,等初九和鄭淵重新去看長平的時候,發現門口的方向早已空蕩蕩了,地上留下了一小卷卷軸,就像古時候那種字畫卷一樣。
鄭淵好奇的走過去,拾起了那卷卷軸,然後走回初九面前打開了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