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了,本來以為他不會注意到,沒想到他驚跳一下,“shit!”油門瞬間踩到底,車子往前沖去,她身子不穩,手将他扣得更緊。

老天,他怎麽那麽硬?她直覺的想。

他咬牙低吼,“拜托你,挑個我能回應的時候摸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心慌意亂的收手。啊啊,那又硬又熱又?實的手感還殘存在她手上!“手機、手機,我要拿手機”

“別找了,追逐不會太久。”他的居宅已經在望。富靖凱咬着牙說:“你硬要找,等于是搗蛋,我需要專心!”

“對不起。”她像挨罵的孩子一樣縮回去。

“坐好。從現在起,我要你牢牢的黏在車椅上,聽到沒有?!”

他好兇,難道是剛剛那一把握痛了他?

“是。”

富靖凱專注于眼前。天才知道,他有多不情願拒絕那可愛的小手在那個地帶瞎晃,可他真的需要專心。他們已經來到住宅區,這一帶,馬路上沒有多少人車,相對寂靜,但他仍然飙得飛快,他要賭,賭一個可能——對方對環境沒有他熟悉。

兩輛車依然一左一右跟緊他,時而與他平行,時而稍微落後。眼前的路筆直向前,看起來還能再競速上千公尺。

但就在某個瞬間,他放開油門,改踩煞車。

“嘎——”四個輪胎霎時發出刺耳的聲響。

如果是在演電影,此時,輪胎與地面摩擦之處已經迸出火光了吧!

冷薔臆想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攢去。雖然已經聽從他的話,讓自己盡量坐穩,可這一下煞車力道太大,慣性讓她往後重重一撞,她忍不住閉緊眼睛,不敢亂看。

再睜眼時,他已經稍慢下來,恢複尋常車速。他敏捷的左向回轉,再行過一小段距離,抄入右側一條較小的道路。

“……那兩輛車呢?!”她驚魂未甫的問。

“繼續往前沖至少七、八百公尺吧。”他不在意的聳聳肩,左彎右繞。“等到發現我們不見,煞車再折回來,也不清楚我們從哪裏轉走。”

她明白他為兩人賺到了寶貴的十幾秒,真有他的!

“那我們到底在哪裏?”路燈稀微,街區阗靜,她沒來過這一帶高級住宅區。

“我家附近。”遠遠的,他按下遙控器,一戶獨棟別墅的車庫門往上掀起。

他迅速把車開進去,車庫門再度覆下。

短短幾秒間,他們從公共區域回到私人領域,從開放空間進入封閉地帶。

他沒立刻熄火,讓車子再運轉一會,以免傷害引擎。

坐在黑漆漆的車庫裏,瞪着車頭燈在前面牆上投射出兩片光,臉上映着微光的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危機化解了!幾乎是同時的,兩人從胸口吐出一口氣。

直到此刻,富靖凱才容許自己分心去看她。

冷薔怔怔的看着前方,像有些不明白這一天的經歷,尤其是夜間這段,原本是困極入夢,怎麽會醒在一團紛亂?

她呆愣的模樣惹人憐,富靖凱一把解下安全帶,推開車門走出去,繞過車頭。當車頭燈打在他身上時,冷薔看見他肩頭微聳,背脊挺直,步伐充滿侵略性,手臂肌肉仍然贲起,整個人戰意熊熊,仍未退散。

一場飛車追逐讓她腿軟,也害她差點吓破膽,卻讓他看起來更陽剛,更有男人味,更帥了。

不等她斥責自己又在亂想,他走到她那邊,打開車門,溫柔但堅定的把她拉出來。

“富靖凱……”跳過職銜,她不自覺的喊出他的名字。

他二話不說,将她摟入懷中,緊緊的抱着她。

一定是她的腿還在抖,才會這麽毫無反抗的伏在他身上,一定是!

納入她的昂軀挺得死緊,像繃緊的弦,硬到讓她有些生疼。

聞到她發上的芳香,富靖凱這才放松下來。

剛剛他一定要鎮定,因為冷薔跟自己的命都捏在他手裏,慌了就沒了。但是,此時危機解除,腎上腺素還飙個沒完,他必須感覺到她好好活着才行。

把她塞在懷裏,用整個身體去接觸,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富靖凱……”冷薔被他的反應驚呆了。

然而,踏實的感覺随即而來,蓋過了羞澀,她也緊緊回擁住他。

為兩人的生死奮搏過的他,意志宛如英雄般高昂,健軀是熾熱的,靠在他胸口,她才察覺到自己有多冰冷。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她偎進他頸側,汲取他的溫暖,他将雙臂環得更緊。

被他保護,讓她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抵銷掉驚吓所帶來的沖擊,她過度敏銳的感知逐漸鈍化,悄悄遁入自己的保護殼之中,變得有點呆。

車庫裏空氣不好,富靖凱輕輕松開她,改握住她的手,牽她過去關掉引擎,由側旁小門進入主屋。

他倒些熱水給她喝,看她傻鈍鈍的模樣,心中放下一塊大石,再牽着她到書房,讓她挨着自己坐。她沒甩開他的手,他也就理所當然的一直牽着。

他先聯絡金秘書與柴先生。這次事件來得兇猛,一定有特殊目的,他需要了解。

金秘書在電話中關心冷薔的狀況——“要不,我現在過去看她。”她剛說完,旁邊即傳來歐陽大成不悅的咕哝聲。

今夜不想被打擾的男人,不是只有他。

富靖凱看了看身邊的小女人,以決斷商場上最重大事務的凜然語氣道:“她在我身邊,我會看好她。”

這份強烈的占有欲,點醒了金秘書。

雖然早就察覺到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一點暧昧,可她還是有些擔心,以長輩口吻道:“靖凱,冷薔畢竟是——”

不想聽。他關掉手機,抛向一邊。

手機在沙發皮墊上彈跳的動靜,引起冷薔的注意,她懵然眨了眨眼,看向富靖凱,他探究的目光驚醒了她。

想到之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想到剛剛自己回摟住他,她心下不安,吶響的說:“我……我要回去了。”

要走卻走不得,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掌中,她的臉頰頓時燒紅,又驚又羞。

他們什麽時候牽的手?還十指交扣呢,她怎麽不知道?

她輕掙着要把手抽出來,可他不讓,五指收縮益發得緊,擺明了是故意。

“今晚你留下。”他霸道的說。

寅夜相對?她慌了,“不,不行,我……”

容得下拒絕,他就不是富靖凱了。

“我們有話要談。”

“談?”冷薔更慌了,露出急色,“要談什麽?”

“冷子葉。”他吐出三個字。

“我才不要現在談!”

在她的想像中,他們必然會有一場揭開真相的對話,但絕對不是這種情況。

現在的她,餘悸猶存。剛剛受到了驚吓,是在他的保護之下,才終于緩過勁來,這種情況下,怎麽向他讨公道?

她可沒有過河拆橋,利用完人家就翻臉的壞習慣。

“是你先起頭的。”富靖凱說:“既然起了頭,就該說完。”

此前他一直在想,她什麽時候會跟他把話說開?

或者,她要刻意捅出個大纰漏之後,才向他發表報複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