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時間緊迫,吳清德果然很快就有了動作。
清晨兩點,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深夜,大批清潔人員在接受保全的核對後,一一進入了無極開始打掃,不多久,各式各樣的清掃聲音開始交織,整棟大樓又有了活力。
然而就在這些清掃聲中,卻有人正利用職務之便,悄悄的避開電梯裏的監視錄影機,一路順着樓梯而上,來到了九樓的研發室外頭,安靜的潛伏在暗處等待。
啪!
不多久,研發室的大門開啓,一如往常的,花內喬偕同匡玄司走出了辦公室。兩人有說有笑,一路來到了電梯門口,可電梯門才打開,花內喬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似的,露出懊惱的表情。
「糟糕,我忘了把火腿冰到冰箱了。」
「忘了就忘了,明天再冰。」匡玄司拉着她進入電梯,根本懶得理那些火腿。
「不行,那是明天早餐要用的,如果不新鮮,甜兒他們會拉肚子的。」她掙脫他的手,急忙跑出電梯。「我去冰一下就好,你先去睡吧。」
「我跟你去——」
「匡先生。」小臉上,立刻浮現一抹過度甜美的笑容,然而水眸裏卻寫滿了警告。「你上了一整天班,一定累壞了,這點小事我來就行了。」
「你确定?」握緊拳頭,匡玄司幾乎是花了全身的力氣,才沒讓自己也跟着沖出電梯。
「當然,不過是冰幾片小火腿,我一個人就行了。」
「那——」
「就這樣,待會兒見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她揮了揮手,任由電梯門自兩人中間阖上,然後才轉過身。
不過有人就是這麽心急,等不及她跨出步伐來到研發室前,就從她的後方搗住了她的嘴巴,而她的脖子上,也被某種冰涼的東西給抵住——
「不準動。」
瞪大了眼,花內喬無聲的笑了。
嗯,好戲終于上場了。
「女人,別輕舉妄動,否則我手上的這把刀可是不長眼的!」
「唔!唔!」花內喬連忙點頭,纖柔的身子立刻顫抖了起來。
眼看她如此驚恐,男人不禁得意的笑了幾聲,拿着刀子來到了她身前。
「女人,還記得我嗎?」壓下臉,他露出陰森的笑容。
長廊上,燈光昏暗,不過花內喬還是立刻辨識出,眼前的男人就是當初在超市搗亂的吳清德。
雖然目前還沒有具體實證,可以證明他就是侵入其他軟體公司的竊賊,不過根據堂姊夫搜羅的證據顯示,犯人是一米七左右的男性,精通電腦犯罪,而且最重要的是,犯人是個「左撇子」。
看着用左手拿刀子的吳清德,花內喬雙眼一亮,仿佛看見大筆大筆的鈔票,飛到她的口袋。
興奮的情緒,讓她的身體顫抖得更劇烈了,眼前這張邪惡的臉龐,在她的幻想之中立刻被裱了框,而方框的上頭則是清楚寫着「WANTED」。
「唔!唔!」她連連點頭,開心得好想放鞭炮。
「很好,我也記得你呢,托你和匡玄司的福,我可是在醫院躺了三天三夜才醫好傷口,你說這筆帳,我該怎麽跟你算?」
「唔!唔!唔!」她故意裝出驚恐的表情,心裏卻覺得惋惜。
原來一顆榴楗才讓他躺了三天,早知道那時候她就拿兩顆給匡玄司。
「害怕嗎?不用擔心,我不會真的讓你死的。」擰着陰森扭曲的笑容,吳清德扯下她脖子上的密碼卡,粗魯的押着她,來到了研發室的大門前。
憑這張密碼卡,研發室的大門很快就被開啓。
在他的箝制下,她沒有選擇的也進入了研發室。
「總算是進來了。」當大門重新阖上的那一剎那,吳清德這才松開搗在花內喬嘴巴上的手,不過左手中的刀子,卻還是穩穩的抵住她的脖子。
抽出口袋裏的手電筒,他利用手電筒的光亮,和自窗外灑入的月光,開始迅速檢視眼前這座寬闊的辦公室。
想當年,「無極」不過只是間小小的軟體開發公司,不但沒有知名度,就連辦公室都是承租而來的,但是誰會料想得到,不過才短短八年,匡玄司竟然會把「無極」拓展到如今這樣的規模。
耗資兩億打造的宏偉商業大樓,無論日夜總是那樣璀璨,揚名國際的風光名聲,以及年破上億的收入,也讓匡玄司順利登上了金字塔的頂端。
多少男女對他歌功頌德,贊美他的才華,然而匡玄司愈是出名,他心中的憎恨就愈加深一些。
從來,他就不認為自己的才華會輸給匡玄司,他唯一輸的,就是生長在一個窮困的家庭,以至于無法自己做老板,只能卑躬屈膝的當個小職員,就是因為這份不甘,所以他才會在四年前铤而走險,可誰知道,那一次他又輸了,而且還是輸得徹徹底底。
就因為匡玄司,從此,他的人生多了一個洗也洗不掉的大污點,再也無法正常的生活在陽光下,并且還失去了老婆兒子。
匡玄司毀了他的人生,這份仇恨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一次,他一定要連本帶利的全讨回來!
「你想做什麽?」嘴巴重獲自由,花內喬立刻發出驚恐的驚呼聲,誰知道沈浸在回憶中的吳清德,卻乘機将心中的憤怒轉嫁到她身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清晰的回蕩在空曠的辦公室裏。
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打人,花內喬一時重心不穩的跌到了地板上,脖子竟也因此不小心自刀鋒邊滑過。
伴随着刺痛,紅色的血滴立刻在雪白的裙擺上種下了幾朵血花,看着那點點朱紅,她心一凜,臉色瞬間發白。
「臭娘們,我要做什麽輪得到你發問嗎?我警告你,最好乖乖閉上你的嘴巴,要是你敢沒經過我的同意就發出聲音,當心我不客氣!」吳清德的情緒很明顯的有些失控,卻還是清楚自己來到這的目的。
只見他迅速的自口袋中拿出一雙手套戴好,接着又拿出了一條繩子,竟開始将她的雙手和雙腳給捆綁了起來。
過程中,他的動作粗魯不堪,不但在她細致的皮膚上弄出了好幾道瘀痕,甚至還差點扭傷了她的手腕。不過即使全身疼痛,她卻還是一如往常的鎮定,除了偶爾吐出幾聲驚呼聲來炒炒氣氛之外,大部分的時候,那雙滴溜溜的水眸總是不着痕跡的朝某個灰暗的角落看去。
唉,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男人的EQ會這麽低,不但不懂得憐香惜玉,還有暴力傾向,這下可好,他把她弄傷了,透過監視器監看一切的匡玄司一定很抓狂。
不過好在吳清德剛剛沒開燈,在這麽昏暗的情況下,匡玄司可能只注意到她挨了巴掌,應該還不至于注意到她被劃傷,否則以他的脾氣,肯定會馬上沖下來揍人。
「匡玄司的電腦是哪一臺?」随手拉過一張椅子,吳清德先是将她丢到了椅子上,才帶着她穿梭在一臺臺電腦問。
「正前方的那一臺。」她有問才有答,如他所願的不再擅自亂出聲。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幸虧有你這個娘們在,否則我這個仇,不知道要到何時才報得了呢。」嘿嘿一笑,吳清德立刻推着她,來到了電腦前。
只見他俐落的打開電腦,并把一顆造型特殊的小方盒給插到了主機上,待機的同時,他也拿着手電筒,不斷的在辦公桌上亂翻,不多久,不少機密文件和光碟全被他塞到了随身攜帶的背包裏。
幾秒後,當電腦終于進入微軟畫面,他先是關閉了一些防毒軟體,接着才在鍵盤上敲下好幾串指令,不多久,就聽見電腦主機開始迅速運作,主機上的小方盒也開始不停閃爍着紅光,螢幕上,許多資料開始被複制。
「哼!還以為是多強的防盜軟體,沒想到也不過爾爾。」看着螢幕上那代表金錢流逝的美麗畫面,吳清德不禁嗤笑了幾聲。
他早說過,關于電腦,他從來就不會輸給匡玄司,無論是多難的密碼,他都能破解,就只有王尚那家夥看不起他,不但三申五令要他小心,還屢屢警告他不能留下證據。
哼!外行人只會說外行話,匡玄司的個性他還會不知道嗎?那王八蛋總是那麽自以為是,以為将大樓的保全做得滴水不漏,就能防止宵小入侵,結果呢?
還不是再一次栽到了他的手裏!
他真想看看,當匡玄司知道自己的心血結晶被人奪走的那一天,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噙着得意的微笑,吳清德将複制完畢的小方盒,謹慎的收到了包包裏。
「女人,我真的很感謝你的幫忙。」拿着背包,他依舊微笑,然而他把玩刀子的動作,卻突然讓花內喬感到很不祥。
照匡玄司的推算,這男人在東西弄到手後,就應該直接把她扔在這裏,快速離去,怎現現在卻還站在這裏,跟她說這些五四三的話?該不會是另有陰謀吧?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鎮定,只有鎮定才能随機應變。
「你要做什麽,拜托不要殺我……」搖晃大腦,她故意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企圖博取同情。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只不過想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訊息。」
「留下……訊息?」咕嚕!花內喬不禁吞了一大口唾液,眼神不由自主的朝那把尖刀看了過去。
拜托,現在又不是在演變态殺人片,沒有必要出現這麽變态的臺詞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吳清德的眼神好像真的不太對勁耶。
「當初要不是匡玄司對我趕盡殺絕,我也不會這麽狼狽,我一直很想報仇,可惜始終找不到機會,不過既然不能傷到他,傷他的女人也是一樣。」冷冷一笑,吳清德忽然将手中的尖刀舞得虎虎生風。「如果你毀容了,你想他還會愛你嗎?」
「這個——」花內喬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會。」昏暗中,堅定的嗓音驀地響起。
吳清德瞬間寒毛直豎,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一股力量給擡起,緊接着,整個人就被抛撞到堅硬的牆面上。
喀啦!
劇痛中,他彷佛聽見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早在超市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該這麽做了!」黑暗之中,有一雙深邃的黑眸不斷進射出黝暗的光芒。
握緊拳頭,匡玄司因為冰冷的憤怒而渾身僵硬,螫人的怒氣不斷自他身上輻射而出,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死神。
「匡先生!」看着那總算在千鈞一發間現身的匡玄司,花內喬總算松了口氣。
「他傷了你哪裏?」沒有理會窩在牆角呻吟的吳清德,匡玄司立刻伸手拉起花內喬,并順手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呃……沒有沒有!」她迅速搖頭,不敢承認自己真的有受傷。
為了不讓他發現端倪,她甚至還故意彎下腰假裝按揉腳踝,不過即使她的動作裝得再自然,卻還是騙不過匡玄司。
「女人,不要說謊,我知道他打了你!」銳利的黑眸開始迅速掃視,利用窗外透進的月光,那紅腫的小臉,和那沾染在裙擺、領口的血花,很快就被發現了。「你流血了?」
瞪着紅腫的小臉和脖子上那輕淺的傷口,匡玄司頓覺心髒一縮,心疼極了。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雖然傷口真的很痛,但是為了不讓他擔心,她硬是說了謊。
「別說謊,你明明流了那麽多的血。」匡玄司一眼就看破她的謊言。
二話不說,他立刻撕下衣角替她包紮,并抱起她,走向不遠處的沙發。
在他的臂彎中,她不禁安心的閉上了眼,任由他的味道,以及暖燙的體溫源源不絕的将她包圍,顫抖的身體總算漸漸恢複平靜。
「啊!要報警。」緊閉的雙眸忽然掀開,越過匡玄司寬闊的肩膀,她看向遠方模糊不清的人影,這才想起來應該是要請堂姊夫過來一趟的時候了。
「不是現在。」
「咦?為什麽?」
「因為在那之前,我得先算帳!」看着衣領上那朵朵血花,黝黑的黑眸瞬間變得更加暗沈。
高大的身體因為隐忍憤怒而變得僵硬,無論是粗犷的俊臉上,還是那緊抿的嘴角,到處都有怒火的痕跡,然而,他卻是用萬般溫柔的動作将她放到了沙發上。
「不要打人!」她迅速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走。
「他傷了你!」他不容置喙的拂去她的小手,接着不顧她的反對,轉身朝吳清德走去。
才轉過身,他便不再克制怒氣,被怒氣籠罩的俊臉瞬間變得冷厲兇狠,猙獰得吓人。
牆角,吳清德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抱着包包,他慌亂的想逃跑,但是他不過才動了動腳,一股劇痛卻讓他哇哇大叫了起來。
天,他的腳竟然骨折了!
「想逃?」
随着足音的接近,匡玄司那張猙獰的俊臉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少了剛剛對待花內喬的那股狠勁,吳清德此刻看起來既狼狽又可笑。
「你……你不要過來!」他渾身發抖,一雙手卻貪婪的更加捉緊包包。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動了她。」冰冷的嗓音從吳清德的頭頂灑了下來。
看着眼前那高大的身影,吳清德的臉色瞬間刷成了雪白色。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該死!該死!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個時候匡玄司應該在頂樓啊,為什麽會突然下來?
「不小心?」眼角一抽,匡玄司忽然擡起腳,狠狠的踩上了那明顯變形的腳踝。
霎時,殺豬般的嚎啕盈滿了整座辦公室,聽着那恐怖的哀嚎聲,花內喬不禁搗住了耳朵,不敢再聽。
「匡玄司!」痛到極限,吳清德反而發狠了起來,只見他皆目欲裂,扭着一張臉就是一串嘶吼。「你果然夠狠!不過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告訴你,我不是一個人來的,為了預防萬一,我還帶了好幾個同伴,我們約定過時間,現在早就超過我跟他們約好的時間,他們馬上就要上來救我了!」
「所以呢?」他加重力道,冷眼看着那張扭曲的臉龐冒出更多的冷汗。
「所以有種你就不要逃,他們有槍的,我一定會讓他們殺了你!殺了你!」
槍?
殺?
即使搗住了耳朵,這兩個恐怖的字眼卻還是刺進了花內喬的心裏。
過度的恐懼,讓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就在她打算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匡玄司身邊帶着他逃亡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卻被人開啓了。
雜沓的腳步聲忽然擠入了辦公室裏,随着點亮的燈光,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人影也在瞬間現了形。
花內喬只覺得心髒就要停止,但是她卻沒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速度,迅速的來到匡玄司的身前,張開雙手,義無反顧的用自己的身體捍衛了他。
「老板、小喬,你們沒事吧?」
咦?
這聲音是——
迅速的擡起頭,看着遠方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花內喬不禁愣住了。
「你們不是下班回家了嗎?」
「嘿嘿,那當然是騙人的啊。」比着勝利的手勢,丁甜兒好心的為她解釋了起來。「根據可靠消息指出,這一次行動除了吳清德,還有其他伏兵,所以老板才會故意讓我們提早下班,不過事實上,卻是命令我們去捉人啦!」
「什麽?」花內喬瞪大了眼,不禁立刻回頭瞪向匡玄司。
可惡!他竟然沒跟她提過這件事?
「人都捉到了?」匡玄司假裝沒看到她的瞪視。
「一個不少。」沈泰笑得可得意了,只見他腳一擡,原本躺在地上的幾名罪犯立刻被他踢到了前方。
看着地上那被揍得慘兮兮、鼻子嘴巴都歪了一邊的四名男性,匡玄司臉上波瀾不興,十二號大的皮鞋,依舊擱在吳清德的腳踝上。
「你剛剛說的,就是這些人嗎?」
轉過頭,他冷冷問着,可惜他的問題注定得不到答案,因為——
吳清德昏倒了。
終曲
在吳清德等人的招供下,王氏兄妹很快就被警方帶到了警局。
雖然他們極力否認,但是匡玄司提供的證據,卻讓他們再也無法抵賴。
寧靜的深夜,因這一連串的逮捕行動,而增添了一些喧嚣。
為了制作筆錄,也為了讓許久沒見面的兩姊妹聊聊天,匡玄司特地開車載着剛從急診室敷完藥出來的花內喬,來到了警局。
天方露白,該睡的還沒睡,習慣睡晚的卻早醒了,兩姊妹卻都沒有疲憊,一見到面,就叽哩呱啦的講個不停,精神好得不得了。
她們詢問彼此的近況、分享彼此的快樂、分擔彼此的憂愁,感情之好,沒有什麽話題是不聊的。
明明在車上時,這個小女人還為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使勁的纏着他問東問西的,結果呢?只不過才見到了她堂姊,她就立刻忘了他的存在,別說問問題了,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沒來由的,匡玄司忽然覺得好悶。
「匡先生,非常感謝你百忙之中,還肯抽空來制作筆錄。」
突如其來的低沈嗓音,讓匡玄司立刻收回了視線。
轉過頭,看着正坐在前方的刑天杞,深邃的黑眸不禁閃過一抹光亮。
那是一種專屬于商人的敏銳眼光,經過無數種、無數次的歷練,只需要一眼,就能看透一個人的本質——
無須多言,眼前的刑天杞的确是個名副其實的好警察,因為他有着一雙既堅定又誠懇、既內斂卻又深邃的眼睛。
豐潤的唇瓣勾起了微笑,向來不甩社會禮節那一套的匡玄司,生平第一次的主動伸出了手掌。
「應該的,你們也辛苦了。」
「好說。」擁有同樣感受的刑天杞也伸出了大掌,兩個男人雙手一握,忍不住相視一笑。
「匡先生,可以請問你一個問題嗎?」咻!随着椅子滑過地板的聲音,花琴染忽然無預警的插入兩人之間。
「姊,不要這樣,姊夫他們在做筆錄。」花內喬是用跑的過來。她和刑天杞同時伸出了手臂,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椅子,很是擔心的看着花琴染那凸起的小腹。
「沒關系,你請問。」匡玄司倒是無所謂。
「很好。」花琴染立刻勾起微笑。「計劃明明是你訂的,為什麽小喬還會受傷?請問,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姊,就說了那不是他的錯啊,是我自己硬要當誘餌,而且誰都沒料到那個吳清德會突然兇性大發,我——」
「因為當時我被架住了。」匡玄司淡淡斷話。
「咦?被架住?」花內喬不由得瞪大子眼。「被誰?」
「大熊和小葉。」匡玄司冷靜的吐出兩個人名。「他們擋在辦公室的門口,不準我進去壞事。」
「所以你就真的很沒用的被制伏了?」花琴染還是微笑,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眼神正在砍人。
「不,我把他們揍暈了。」
「啊,那你就該快點沖進去啊!」
「不行啦!」花內喬再一次幫匡玄司說話。「一定要讓吳清德偷到東西,我們才能确定他竊盜,那樣才能定他的罪啊。」
「可是一定還有更棒的方法,總而言之,他讓你受傷就是不對!」花琴染還是挑毛病,她用責難的眼神瞪着匡玄司,表情寫滿了不悅。
眼看她如此憤怒,匡玄司沒有為自己辯駁,而是放低姿态的低下了頭。
「抱歉,那都是我的——」
「不是你的錯。」花內喬截斷他的話。看着那生性高傲,卻為了她而向人低頭的匡玄司,水眸裏立刻充滿了不舍。「我沒事,真的沒事。」她安慰他,語氣堅定而溫柔。
黑眸也看向她,一股濃得化下開的愛意,頓時在兩人之間蔓延。
「可是——」花琴染還是有話說。
「小染,我有沒有告訴你,這次抓到的那個吳清德很值錢,有破案獎金?」沈默許久的刑天杞忽然岔開話題。
「真的假的?」幾乎是聽到「破案獎金」的那一瞬間,花琴染的眼神就變了。
花內喬先是投給刑天杞一個感謝的眼神,接着連忙附和:「真的,而且将近百萬喔。」
因為吳清德的認罪,所以之前的幾件竊盜案也順利宣告偵破,因此她這個協助抓到犯人的民衆,也可以分到獎金。
「百萬?」喜悅的尖叫立刻自花琴染的嘴裏進出來,只見她舉起手,想也不想的就朝兩個大男人揮了揮。「抱歉,你們繼續做筆錄,待會兒再聊。」咻!椅子又滑了回去,不過這一次,花琴染是被花內喬給慢慢推回去的。
眼看身邊終于又恢複寧靜,匡玄司卻無心制作筆錄了。
他的視線落在那水靈靈的小女人身上,不禁想起剛剛在醫院的事。
自從受傷後,她就沒喊過疼,就連上藥的時候,為了不讓他愧疚,她也是不斷的安慰着他,即使她痛得臉色都白了、眼淚都在滾了,就是不肯哭出來。
因為受了傷,原本嬌豔的小臉變得有些蒼白,然而在他眼中,她卻還是美得令他屏息,他覺得自己可以這樣看着她,一輩子都不會膩。
「當初,你是怎麽成功說服你老婆答應結婚的?」他有感而發的發問,知道身旁的男人會給他答案。
「我沒有成功。」刑天杞淡淡回答。
「喔?」挑起眉尾,匡玄司這下可好奇了。
看着遠方那即使懷了孕,卻還是明媚動人的花琴染,刑天杞滿臉溫柔。
「我是扛着她去公證的。」
霸氣的濃眉微挑,匡玄司忍不住笑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
「你可以試試。」刑天杞若有所戚的中肯建議。
「我正在考慮。」
一頓,想起花內喬為了錢,竟固執的堅持要觸碰危險,不禁又問:「平常,你是怎麽說服你老婆,不去做危險事的?」
刑天杞嘆了口氣。「關于這方面,我從來沒有成功過。」
「喔?」挑起眉尾,匡玄司又好奇了。
轉過頭,刑天杞看着一臉興味的匡玄司,不禁以過來人的心情,輕輕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所以我只好戳破保險套,直接鬧出人命。」
匡玄司吹了記口哨。
「你可以試試,保證效果非凡。」
「我相信。」勾起微笑,黑眸裏瞬問閃過躍躍欲試的光芒。
想起那張氣喘籲籲,依偎在他胸膛上的嬌豔小臉;想起輕輕一個吻就會發顫的敏感身軀,匡玄司不禁渾身燥熱了起來。
也許待會回到公司後,就是那件旗袍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他可以先用「謬斯」的名義讓她穿上那件旗袍,然後再以戀人的身分脫下那件旗袍,接着,他還會用各種辦法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
雖然她與匡璇玑簽訂的契約就快到期,但是他的愛卻是沒有期限。
她是屬于他的,永遠。
「我想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筆錄。」握起拳頭,匡玄司迅速提出要求。
「沒問題。」
【全書完】
編注:
※想知道警界英雄刑天杞是如何征服嬌蠻愛錢的花琴染嗎?請看——橘子說725《兼職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