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青龍與金蛇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笑聲。

“哈哈哈,好癢!”

“小青,你休要亂動!我這身子實在是癢得很!”

“誰亂動了?你這呆龍!分明是你這身子蹭得我奇癢難耐!哈哈哈!”青蛇的尾巴左右甩動。

“哎呀,我快受不了了!”金龍上氣不接下氣。

“喂!孩子!你到底是不是在幫我們!”

我好氣又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劇烈扭動的青蛇與金龍顯然給我拆解的過程造成了不小的阻礙,加上他們這此起彼伏的、略顯魔性的笑聲,深深地侵入了我的耳膜,極大地幹擾了我的注意力。

“你們不要笑了,我不幫你們,難道還害你們不成?”

“可是……可是小姑娘……我們也忍不住呀。你這一拉,我們便無法自抑地感到一陣奇癢……”金龍緩了口氣,略帶抱怨地對我說道。

“可你們這笑聲也太大了些,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本來這就難拆了,這樣一來,就更是難拆了!”我皺了皺眉頭。

“行了,我和金龍也盡量忍着些,孩子你這拆死結的手法,也盡量放輕些。各讓一步,你看可好?”青蛇強忍着笑,與我商量道。

“行,就這麽說定了。”

商量之後,事情果然好辦得多,拆解死結的過程中,青蛇和金龍都盡量咬住牙關,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們身子微微的顫動。

不知過了多久,我費了千辛萬苦,終于将這一蛇一龍拆分開來了。

重獲自由的青蛇與金龍心情無比愉悅,那金龍扭動着身子,騰飛而起,在雲霄間飛舞盤旋,好不自在。而那青蛇亦爬上了古木的樹梢,舒展起自己的身體,十分惬意。

事已達成,藥力漸失,我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逐漸縮小,恢複成了原來的高度。如此也好,倒省去幾分擔心,若是這身子一直保持不變,我只怕又得到處尋醫問藥了。

可是,這欣慰的感覺尚未持續多久,我便突然意識到,方才我怕不小心傷了雲朵,将它寄放在古樹的葉子上,可我變小之前,卻忘了将雲朵從樹上取下。

我仰起頭,看着距離地面數百丈高的古樹樹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于青蛇。

“青蛇,青蛇!我已經幫了你,你也該兌現諾言,将我的雲朵救活才是。”

“那是自然。”

青蛇優雅地吐着信子,身上的鱗片微微發亮。

“我小青是什麽人?但凡應了你的事,就不會出爾反爾。”

“如此最好。方才我将雲朵寄放在這樹葉之上,你能幫我将她取下嗎?”我焦急地望着青蛇。

“這有何難?”

青蛇微微一擡頭,眼中發出熒熒的青光,照向了雲朵所在的那片樹葉。幾乎就在藝術家,那樹葉便從枝上脫離開來,搖搖晃晃地向着下方飄去。

“雲朵?!青蛇,我是說過要将雲朵取下,但取,也不是這麽個取法啊!從那麽高的地方雖樹葉落下,雲朵一定會受傷的!”

“這白貓尚未還魂,如今也無知覺,你怎麽還擔心起這受傷不受傷的呢?”

青蛇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帶着幾分不理解。

“哪怕是肉身,也應該保存良好,否則雲朵還魂之後,身體有傷,不一樣會感覺到痛苦嗎?!我絕不允許你這麽做,青蛇!青蛇!你快想想其他辦法呀。”

我的眼睛緊緊跟随着那片飄動的落葉,生怕雲朵從那葉上跌落。

“唉,我算是服了你了。也罷,那我就行行好,替你将她從這半空之上好好帶下來。去吧,銜住那片葉子,将白貓好生放到地上,不得有誤。”

那柄熟悉的青虹劍從青蛇的身上飛出,劍柄與劍鋒依然化作一雄一雌兩個蛇頭。雙頭蛇依照着青蛇的指令,飛速向前,牢牢銜住正在飄落的葉子,将雲朵穩穩當當地放到了地面之後,才又恢複那寶劍的模樣,重回青蛇身邊。

“雲朵,都怪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我輕輕抱起雲朵,反複檢查着雲朵身上,除了之前被雙頭蛇咬出的傷口,其他地方皆無破處。看到這裏,我才稍稍放下心來。

盤旋在樹梢的青蛇亦從那樹枝上一躍而下,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化作一個長發披肩,身着青衣的半老徐娘,輕輕落在我的面前。

“你是青蛇?”我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婦人。

“當然。剛才那個身子用來醫病實在是太過麻煩了,想來還是這個身子好用些。孩子,你讓開,我現在,就替你這白貓療傷。”

這青蛇雖是狡詐,但行事幹脆利落,還算是個守信之人。我聽了她的話,乖乖放下雲朵,走到一邊,留待看她如何将雲朵救活。

“遇上這麽個主兒,你也算是個有福分的了。”

青蛇微微一笑,從袖中緩緩取出半支绛紫色的千年靈芝。

“這仙草是我姐姐當年拼死盜來的,半支用給了許大夫,這餘下半支姐姐便贈與我,我本想留給自己用,但既然你的主人替我解開了這死結,我也只好将這餘下的半支贈與你使用了。”

青蛇将那半支靈芝輕盈地抛向空中,掌心運氣,施以仙法,将其化為一顆烏黑發亮的仙丹,緩緩送入雲朵口中。服下仙丹後,雲朵背上的傷口漸漸愈合,未過多久,便完好如初。

“這……這就好了?”想到雲朵馬上就要死而複生了,我心中不由激動,連話都說得有些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