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夭可睨反而清醒了。

“奇怪,我剛才還很困,現在為什麽不困了?”

鳳羽沂理所當然的說:“因為睡夠了呀?”

“或許吧。”

夭可睨拉着她坐在沙發上,說:“羽沂,要不我們最近先別去劇組了,萬一你今天要是被砸到了,那可怎麽辦?允冧那種人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啊?”

鳳羽沂拍拍夭可睨的手,安撫:“沒事,我已經解決了。”

夭可睨愕然,“什麽時候解決的?”

鳳羽沂默默的挪開目光,說:“我們還是聊聊吃什麽宵夜吧?”

“你現在不能吃宵夜了。”

夭可睨嚴肅的說,“你要控制飲食,做好身材管理。”

她停頓片刻,也不給鳳羽沂反抗的機會,說:“那個鳳凰壇又是怎麽回事,難道……”

鳳羽沂的心一提,緊張的不停撲閃雙眼。

難道她的小菜雞身份要被戳破了?

“你真的是大師嗎?”

夭可睨激動的拽住她的手,滿臉興奮,“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鳳羽沂:“……是的。”

就這樣吧。

大師的身份也比妖好?

可很快,她就後悔了。

因為夭可睨興奮的一整晚睡不着對她問東問西,這導致她第二天起來眼圈都是黑的。

她昏昏欲睡的來到劇組,化妝師給她化妝時,她直接就睡過去,等醒來時,人在攝影棚,眼前站着一個陌生人。

“起來。”

來人俯視着她,眼神不善。

鳳羽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你是誰?”

“我是獨沁,你竟然不認識我?”

獨沁神色不渝。

鳳羽沂疑惑的問,“我一定要認識你嗎?”

獨沁臉色頓時黑了幾分。

她雖然不是什麽一線明星,但好歹也比鳳羽沂這個新人出名。

鳳羽沂這态度,着實讓她覺得自己被看輕了。

“起來,我看上這個位置了。”

鳳羽沂左右看看,一旁還有許多空位,獨沁明顯是在故意找茬。

一旁的工作人員也看出端倪,但他們并不敢多說什麽,只是暗暗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鳳羽沂。

這獨沁可是出了名的架子大不好惹,聽說背後有個不小的金主,在圈子裏嚣張的很,就連那些二三線明星也不會輕易去招惹她。

鳳羽沂被她欺負,也只能選擇吃了這悶虧。

獨沁神色不耐煩的催促,“快點!”

鳳羽沂倒也不生氣,她乖巧的起身讓出位置,順便好心好意的提醒說:“這椅子有點舊,你坐的時候小心點哈,可別坐壞了。”

“要你多嘴!”

獨沁冷笑一聲,“你都坐不壞的椅子,我怎麽可能坐壞!”

她直接将鳳羽沂推搡開,鳳羽沂沒站穩往前踉跄。

有工作人員忍不住想去扶鳳羽沂一把,卻被獨沁狠狠一瞪,工作人員只好收回手低下頭不敢吱聲。

鳳羽沂好不容易站穩,一聲不吭的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獨沁看到她這麽懦弱的模樣,神色得意的坐在椅子上。

“砰!”

椅子碎裂,獨沁摔坐在地面上,人都懵了。

旁觀的工作人員也愣怔片刻,随即抿唇拼命忍住即将洶湧而出的笑。

鳳羽沂回頭,笑意盈盈的說:“我都讓你要輕點,你怎麽不聽呢?你自己體重多少心裏沒點數嗎?”

獨沁聽的臉都綠了,咬牙切齒的說:“我才八十六斤!”

鳳羽沂連忙解釋,“我知道啊,我沒有說你胖的意思,我只是說你太粗魯了,這好好的一個椅子都讓你給坐壞掉。”

她朝獨沁伸出手,說:“我拉你起來吧。”

“啪!”

獨沁一掌拍開她的手,聲音響亮,鳳羽沂啥感覺都沒有,獨沁卻掌心火辣辣的疼,她大叫出聲:“該死!你這皮怎麽這麽厚?”

鳳羽沂誠摯的道歉,“對不起。”

“滾開!誰稀罕你的對不起,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獨沁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站起來,指着鳳羽沂怒罵出聲:“我告訴你,我的手要是出事了,我饒不了你!”

鳳羽沂縮了縮脖子,一聲不吭,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令人動容。

終于有工作人員看不下去說了一句,“明明是你打她的手,錯又不在她身上。”

不少人小聲應和,“對啊……沒見過這麽颠倒黑白的。”

獨沁的臉都綠了,大吼:“你們是瞎嗎?沒看到我的手都腫了嗎?”

有工作人員當場翻了個白眼。

就沒見過這麽強詞奪理的。

“有誰不服氣的站出來啊,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我保證讓你在這個劇組裏待不下去!”

這句話一出,頓時沒有工作人員敢吱聲了。

“我叫許蛟華。”

許蛟華雙手插兜,緩步而來,嘴角微勾,眼神挑釁:“你想怎麽讓我在這個劇組裏待不下去?”

獨沁瞳孔微縮,眼裏帶上些許忌憚。

“許蛟華,這裏沒你的事。”

許蛟華背後的勢力不小,是她不能輕易招惹的人。

許蛟華走到鳳羽沂身側,說:“這人,是罩着我的。”

衆人:“……”

這是不是,說反了?

許蛟華的神色嚣張:“所以想欺負她,得先過我這一關。”

獨沁聲音冷沉,“許蛟華,你這是存心沒事找事了。”

她看向鳳羽沂,語氣諷刺:“看不出來啊,靠山不錯。”

她一步步向鳳羽沂走去,壓低聲音說:“可你覺得,他能護着你多久。”

鳳羽沂扭頭看她,“你說錯了,是我護着他。”

獨沁自然不信,“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鳳羽沂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年頭說真話怎麽就沒人信呢。

獨沁睨了許蛟華一眼,厲聲威脅,“這次看在許蛟華的份上我就先放過你,但下次,你可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扔下這句話,她大踏步的從鳳羽沂身側走過。

圍觀看戲的衆人也逐漸散去,許蛟華低頭看着鳳羽沂,心裏忍不住有些擔憂,沉默許久別扭的問:“剛才為什麽要道歉?為什麽不罵回去?”

鳳羽沂擡頭,神态自若:“因為她說的沒錯。”

許蛟華:“……”

細思極恐。

“鳳羽沂,到你了!”

副導演的聲音傳來,鳳羽沂趕忙提着小裙擺跑過去,擡頭才發現原本飾演女二的人選換了。

獨沁雙手環胸,眼神危險。

鳳羽沂愣怔片刻,咧嘴一笑。

這場戲是女一女二初見面就因立場不同而打起來,最後女二耍陰招灑毒粉贏了女一。

她昨晚還在納悶為什麽導演要突然将這場戲提前,現在她懂了。

真是好一個下馬威呀。

瞥見她的笑,獨沁神色愕然,不知為何竟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導演喊開拍後,獨沁就脫離劇本舞劍刺來,劍尖直指鳳羽沂的臉,衆人皆是一驚,導演害怕出事,正想喊停,卻見鳳羽沂一個利落的下腰躲過鋒利的劍刃,一個後空翻精準踢中獨沁的下巴。

獨沁的身體往後仰,屈辱的咬緊牙關,腰部發力再次對着鳳羽沂刺去,眼裏已帶上凜然的殺氣。

衆人看的提心吊膽,就連導演也直勾勾的盯着屏幕,臉上是難以抑制的激動。

如果這不是在攝影棚,他甚至會懷疑她們不是在演戲。

鳳羽沂輕而易舉的躲過獨沁一個又一個殺招,獨沁額頭上滲出冷汗,臉色也是越發難看。

怎麽會?

她在幾千年前曾僞裝成人認認真真的拜師學習過劍術,經過這麽些年來時間的沉澱,劍術早已爐火純青,鳳羽沂怎麽能這麽輕松的躲過?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她不敢去想那個答案,只能用盡渾身解數攻擊鳳羽沂,所攻擊之處皆是致命點。

“你好厲害哦。”

鳳羽沂一邊躲一邊觀察獨沁的劍法,往後退兩三步,竟學着獨沁的招式反擊回去。

獨沁大驚失色,“怎麽可能!”

就算她是妖,她當初練這些招式也費了好些功夫,鳳羽沂怎麽這麽快就學會了?

允冧不是說鳳羽沂只是一只無權無勢的小妖嗎?

該死!

鳳羽沂一劍對準獨沁的脖子落下,獨沁想躲卻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閃着寒光的劍刃向自己脖子砍來,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感覺死亡近在眼前。

可在最後一刻,鳳羽沂停住了。

這一切只發生在剎那,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般,所有人都被吓得呆住,就連呼吸都不自覺放慢。

唯有鳳羽沂保持理智,低聲提醒:“不是要灑毒粉?”

獨沁驟然回神,屈辱和不甘在心裏交織成熊熊怒火,她直接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辣椒粉,對準鳳羽沂的眼神灑去。

鳳羽沂眼神微變,衣袖往前一揮,辣椒粉原路返回,直接飄進獨沁眼裏,獨沁猝不及防,慘叫出聲。

“快叫120!”

現場一片混亂,唯有鳳羽沂歪了歪頭盯着獨沁,忽而說:“其實椅子是我弄壞的。”

她俏皮一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啊!鳳羽沂!我撕了你!”

憤怒和疼痛淹沒獨沁的理智,她不管不顧的朝鳳羽沂樸去,反應過來的工作人員連忙上來拉扯她,有人開始處理她的傷口。

鳳羽沂乖巧的往後退開,蹲坐在角落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獨沁疼的眼淚鼻涕直流,末了還不忘評價一句:“她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