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節
來,仔細一看,心便涼了半截,“被動過了”
手卻還是拼命的刨開土,很深很深“沒有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頭像被人打了一棒,嗡嗡作響。
雲冰羽想到了後果,他大口的在這個潮濕陰暗的洞裏喘氣來平複他的情緒。
“鎮定!鎮定!”點燃了火堆上殘留下的樹枝,一寸一寸地的檢查過去。
火把照在火堆右方一塊小令牌上的時候,雲冰羽的心總算緩了下來。
他緊握着那個令牌,連夜趕路。
終于倒了靈湖城,天上飄起了雪,那是這個冬天靈湖下的第一場雪。
那樣急的趕路,仿佛天地間只剩了那條路和自己,到了族宮讓看守的侍衛吃了一驚。
他們眼中的雲冰羽無論才學相貌人品都是靈湖唯一可以與少主一比的,現在看到的這個人,頭發糟亂,神情落寞。
“少主!”看到浪月的一霎那,雲冰羽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他的聲音更是帶着哽咽。
浪月一駭,扶他起來,“冰羽,出了什麽事,坐下說”
“淚石沒有了!淚石沒有了”冰羽重複着這句話。
浪月倒了杯茶,正要給他,聽到這句話,“啪”的一下,杯子從他的手裏滑了下來,掉在地上碎成一地。
“什麽,沒有了,不是藏的好好的嗎”浪月無法相信,冰羽站起來,将紫蘇和淚石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浪月一個字也沒有提尹紫,仔細地琢磨冰羽給他的令牌。
“這個令牌上刻了清字”看到浪月的沉着,雲冰羽鎮定了,“玉制的,還有一個半月的圖案”冰羽補充道。
“天蠶宮的淚石兩年前就被我們拿走了,我去過幾次木德,并沒有聽到有人議論此事。我也暗中調查過,天齊已經昏迷,天魯也沒有動作要找淚石,不應該過了這麽久,突然才想到來邊界搜查”浪月分析道。
“少主覺得不是木德人?”雲冰羽覺得他分析的很對,在木德,天蠶宮一向為尊,其他的人可能都以為淚石還在天蠶宮好好的待着呢,天魯輕易也不會說出去。
“不是天蠶宮的人,那麽天魯很可能說漏了風聲,要不就是他到現在才找到了援兵”浪月想來想去,還是想到天蠶宮。
他拍了拍雲冰羽的肩膀,“這兩天你就住在宮裏吧,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多想了,幸好我們還有這個令牌不是嗎,等你好一些,我們一起去天蠶宮吧”浪月嘆了一口氣。
“我們和天蠶宮的恩恩怨怨,始終要面對”他看一眼窗外,“下雪了”,雲冰羽看着浪月,到最後他還是不忍提尹紫。
臨寒獨放自高潔
寒風肆虐,四處叫嚣,已是夜半三更,諾大的邱府沉浸在黑夜中,府中沁梅軒暖炕上的人兒,卻是輾轉反側。
耳邊反反複複是白日裏無意間聽小容小想偷偷說的那些話,“平家被處決了,好吓人啊,那些婦人喊冤的聲音引來滿天的烏鴉,他們還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因王子一怒立即處決”
腦海裏滿滿是平家上下的面孔。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夢裏卻是那一日在深牢見平然的情景,披頭散發的平然抓住她的手,竟是淚流滿面的喊冤枉。
從夢中驚醒來,她不由得拍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尹紫不怕”。
小的時候,她常常做噩夢,也像這樣驚醒。
藍姨會輕輕的拍着她柔聲說“尹紫不怕”,那種憐愛讓她忘了所有的怕。只是12歲那個隆冬,老天爺帶走了她的藍姨,再沒有人會來關心她的夢,她只能輕輕拍着自己,只是,有好久都沒有人再這樣叫過她。
尹紫,尹是藍姨的姓,紫是藍姨給的名,無論她遭遇了什麽,想要忘記什麽,這一刻,她明了,終了,她還是尹紫。
不知道想了多久,身子開始瑟瑟的發抖,尹紫躺下去,再也無法入睡……
清晨,她迷迷糊糊的躺着,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頭似有千斤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微涼的手貼在額前,只是一下子,涼涼的感覺就消失了。
聽過小容的禀報,齊霜天微微皺眉,随即吩咐立即去請大夫,伸手輕輕拭拭尹紫的額頭,“這麽燙,你們怎麽照顧雲濃姑娘的”她轉身對屋裏的侍女說。
“夫人饒命”幾個侍女立即跪下,“小容小想留下,其餘的都出去吧”她有些不耐煩的招招手。
齊霜天怎麽也沒有想到,尹紫這一病竟然病了大半個月,而齊慕因也好像全然忘了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她派人打聽過,平家處決後,齊慕因起了恻隐之心,對一早嫁進王府的平素關愛有加。
她有些自嘲自己當日的妄自揣測,也許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樣,也許齊慕因只是一時的意氣才救了這個姑娘,又沒有地方安置才會把她帶過來。
想到這裏,看着日漸消瘦的尹紫,齊霜天嘆一口氣,“也是一個命苦的孩子,随緣吧”
雪揚揚灑灑的下起來,邱府一片雪色。
尹紫漸漸好些,中午醒來,屋裏沒有別人。躺了這麽些日子,已經是困乏極了,早就想透透氣,她起身披了衣服去開窗戶。
入眼的滿眼白色,伴随着飄搖的雪花讓她的心情好了起來。擔心再着涼,她穿了厚厚的衣服,披風,輕輕掩上門走了出去。
風雪小了,偶爾有幾朵落在她的劉海上。
尹紫輕輕踩着雪,像她小時候夢裏一樣。
夢裏有兩個自己,一起玩,一起摘臘梅花。她把這樣的夢說給藍姨聽,藍姨說她是太想有個夥伴了。
正想着,已經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從沁梅軒的對面傳來。小心的過了石橋,看到那一大片的臘梅花明明就在眼前,卻走了那麽久才到跟前。
來了邱府到今天才第一次走出來,這麽大是她沒有想到的。
臨寒獨放,自存高潔。
臘梅是她最喜歡的花,這氣味也是她最愛的味道。
走進這一片梅林,滿目鵝黃帶着冰雪更加楚楚動人,幽幽的香氣讓她有種久違的心曠神怡,确是夢裏才有的。
走到梅林的盡頭,一條小溪隔開了梅林和對面的院落。
過了石橋走到跟前,“獨寒閣”她喃喃的念道。也許是這院落的名字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輕輕的敲了敲門,沒有動靜。
一推,“吱呀”一聲門開了,正在考慮要不要進去,一擡頭,屋裏挂着的一幅畫吸引了她的眼眸,是一棵寒雪中的臘梅樹。
含苞待放的許多骨朵中,獨自開着一朵鵝黃的臘梅,竟是栩栩如生。她見過蔭雪師姐的畫,唯美動人,現在看到這幅真是感嘆別有洞天。
忍不住上前細細的打量,畫上寫着臨寒獨自開,與這“獨寒閣”很是相稱,右下角一個小小的紅色印記道出了這畫的作者,那是一個齊字。
“姑娘怎麽闖到這裏來了”她剛看清楚,背後傳來的聲音吓了她一跳。
臘梅嫣然紙上
轉過身,是一張沒有見過的中年女子的臉。
“雲濃姑娘怎麽跑到這來了”見過齊霜天的樸素,眼前這位穿着樣貌都不像是小容小想侍女的樣子,她不敢胡亂猜測,自覺不對在先,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一時好奇”正說着,小容急急忙忙的進來了,随即給中年女子請了安。
尹紫疑惑,小容已經起身回禀,“方姑姑,奴婢沒來得及告訴姑娘這是幹少爺的住處,不能随便來,都是奴婢不周到”方瓷瞧瞧尹紫,随即又對小容說道,“雲濃姑娘身體剛好些,你們也不好好照顧着,趕緊陪着姑娘休息去吧”聽到方瓷這樣說,小容趕緊扶了尹紫出了獨寒閣。
入了梅林,“這麽冷的天,您怎麽就一個人出來了呢,奴婢剛去給您端藥,一轉眼您就不見了,可吓死奴婢了”小容一臉憂色的說。
聽到她左一個奴婢又一個奴婢,尹紫實在是不自在。“小容,以後別再和我說什麽奴婢了,我本來就不是你的主子”轉而又指着四處開滿的梅花對小容說,“你看多美啊”
“姑娘,那個獨寒閣以後還是不要去了”怕她反感,小容知趣的省了稱謂。
尹紫從出來的一刻就想知道關于獨寒閣的事,她知道小容肯定會提。
“為什麽不能去?這園子有很多地方不能去嗎”
“別的地方都能去,單單這獨寒閣不能去”小容答道,“夫人早年收了個義子,視如己出。這獨寒閣就是幹少爺的住所。前些年,他總是會在這裏住上段日子的。這兩年卻不見來,幹少爺喜歡清靜,從來不喜歡別人打擾。夫人早對下人有交代,不準随便過去。就連平日的打掃都是方姑姑一個人做的,要不是實在找不到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