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摸索。
“大叔你要找什麽”
“我,我不行了”終于,他從懷裏掏出了一件用帕子包好的東西,顫抖着放在尹紫的手裏,“真正堅強的人,淚是流在心裏的,就像這顆淚石。”
“淚石”尹紫聽到淚石,驚詫的說了出來。
“你知道它”看着她驚訝的表情平赤棠知曉,“能救萬千性命的至寶不去救生靈,卻像花瓶一樣供奉着,是不是罪過”這一句話似耗盡了他的所有氣力,“姑娘,能幫我一個忙嗎”……
平赤棠終于沒有熬過那個晚上,連月叫了人好好的安葬了他,卻看得哭的傷心的尹紫,“你就是心腸太軟”,尹紫卻不說話,平赤棠最後的托付猶若在耳,守着對他的承諾她沒有告訴連月,淚石就在她的身上。
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木德河畔,清波似染了金色的光邊,淚眼朦胧的尹紫細細的看着手中的淚石,記起藍姨說過,淚石是無價的至寶。
5年前那一場驚動江湖的淚石劫,她聽過,更是知曉淚石是天蠶宮的東西。但是如平赤棠所說,這淚石是救人之物,理當将它交給平赤棠所說的那個少主,心中頓時矛盾不已。
卻想到,這幾日并沒有關于淚石失守的消息,心下決斷,不管手中的是不是淚石,只希望平赤棠說的少主快出現。
而他臨終前并沒有告訴她那個少主長什麽樣,卻說看到的時候就知道是了。
大宮會開始,木德王都比以往更熱鬧,蒲雲來到了分館,在尹紫眼裏,她永遠都是衆人的焦點,從容不迫。“尹紫越來越漂亮了呢”蒲雲笑着說,一句話把尹紫說的臉都紅了。
蒲雲到的那天,天齊也來了分館,不過尹紫并沒有見到。
那一刻另一身白衣入了她的視線,霸氣而冷峻。似有一股魔力,她不暇思索的跟了上去。
一路跟過去,直覺告訴她,她等的人來了。可是她并不敢叫,不知道跟了多久,但是确定的是已經出了木德王都了,太陽懸在半山腰,看上去那麽紅,那麽近。
你是那個少主嗎
白衣男子突然停了下來,風吹起長長的發絲,他轉過身來,尹紫不由得害怕起來,眼前的人不就是那天在湖邊輕薄她的那個人。
“你,你是那個少主嗎”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浪月慢慢向她走來,離的越來越近。
眼前是一張越來越陰郁的臉,“平叔死了?”他的眼中滿是憂傷,尹紫艱難的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看到那代表決絕的族标,他早預感到平赤棠兇多吉少,而今心裏更是哽塞。
“尹紫”
“我是浪月”他喃喃的說。
殘陽如血,平赤棠的墳前,白衣男子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尹紫并不知道那是靈湖族對長者的最高敬意。
她拿出淚石,“這是平大叔讓我給你的”浪月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手,卻沒有接過去的意思”,淡淡的對尹紫說道“随我來”。
“随你來?去哪?”尹紫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接過去,更不明白他話的意思。
只是他卻不解釋。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身後的這個女子會跟着他。
似是着了魔,看得浪月從身邊走過,她管不住自己的腳步,跟了上去。回頭望一眼夕陽下的木德王都,寧靜而美好,卻不曾知道,此去,平靜從此與她的生命無關。
茶樓分館,天齊和蒲雲久久對坐卻極少言語,天齊眼中全是蒲雲看不懂的內容。
瞥見天黑下來。天齊終開口“等大宮會結束,我有話想要對你說,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和連月打了個招呼,他離開了分館。
望着他隐入夜色的背影,蒲雲的心裏百種滋味,“要提我們的婚事嗎,這次真是這樣嗎”她以為天齊早該說的,只是這麽些年,她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了……
夜已深,連月在門口不停的張望,“這死丫頭跑哪裏去了”卻聽得蒲雲淡淡的說道“她很機靈,沒事的,明天還有很多事情,進來吧”“可是”連月還想說,已被蒲雲拉進屋內,她還想說,尹紫一個人能去哪裏呢,她還是個孩子呢……
夏夜的原樹林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聲。篝火旁,尹紫靠着樹卻已睡着。坐在對面的浪月,看着熟睡的尹紫不由的感慨,天下竟會有這樣沒有戒心的女子,難怪平叔會将淚石交給她。
第一眼他就認出她來,那天在湖邊竟把她當作了蒲雲。
火燒着枯樹枝噼啪做響,偶爾幾個火星子脫離了冒出來,浪月望一望靈湖的方向,心中滿是苦澀。
靈湖族的水脈源自木德。百年前木德依仗着水源,巧取豪奪靈湖的物産。族人實在忍無可忍,花了多年的時間在靈湖的西邊重新開水源。多年相安無事,5年前,新開的水脈慢慢居然斷了。
木德國主早就将通往靈湖的水源截斷,除非靈湖族肯屈膝木德,不然是絕不會開源。
他的父親族長浪空竹找到了族裏留下的古書,發現了一個秘密:在禁地還有一個可以靠淚石開啓的枯源,只是每5年就要靠淚石開啓那一眼枯源。
浪空竹前往天蠶宮,冒死拿到了淚石,只是開啓枯源的時候,他早已被淚石震得五髒俱傷。
臨死之前說出這個秘密,淚石不能由靈湖人來掌控,一觸即傷,淚石呆在靈湖,靈湖會寸草不生,而浪空竹就是死也不願意做木德的膝下奴。
枯源開啓的時候,浪月第一次見到闖入靈湖拿淚石的蒲雲。面對嚴刑拷打,依然堅強如故。浪月望着蒲雲,對母親說把她交給我吧,我會讓她給靈湖帶來福澤。
母親從來都是疼愛他的。那時侯,浪月看着蒲雲,心裏有了一個打算,只要她肯每5年回來一次,幫他完成這個使命,就讓她帶着淚石離去。他沒有想到她會那樣欣然的答應。
母親卻說,要想讓她5年以後還會回來,那就讓她成為你的女人。17歲的浪月,看着蒲雲驚恐的眼神,只是輕輕的抱了抱她。送她走的那晚,靈湖畔,浪月對蒲雲大聲的說喜歡她。
恨意襲來,悔當初
那是年少的浪月第一次說出這幾個字,靈湖的少主,俊郎堅毅卻沒想到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痛苦的事。
蒲雲走後,他經常去靈湖畔,幻想她會出現,她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不久便得知蒲雲已将淚石還給了天蠶宮,更是與天蠶宮的少主定了親。
正在練功的母親得知這個消息,急火攻心,走火入魔,已神智不清。
這幾年,浪月曾經幾次夜闖天蠶宮想要拿淚石。
眼見的而今,五年過去,水脈又要斷了,是平赤棠攔回了他,和他說少主,你是靈湖的少主。卻獨自偷偷的闖了天蠶宮。
恨意襲來,悔當初,一夜難合眼。
天亮,篝火熄滅,火堆上冒着徐徐的煙。
“走了”浪月輕輕搖醒尹紫。
“到底要帶我去哪裏”野獸凄厲的叫聲依舊不斷,聽的人毛骨悚然,尹紫追上浪月。
“到了你就知道了”浪月淡淡的說,“我走不動了”自昨天一路走來,都沒有吃什麽東西,此刻她早就沒有力氣再走。
“這裏是原林,大清早的有很多和你一樣餓的猛獸呢,如果”浪月就勢停了下來。
“如果想可憐可憐他們的話,我不介意”說罷起身就走。話音剛落,不知哪只知趣的大鳥慘叫一聲。
“等等我”尹紫追上浪月,尹紫不知道為什麽要跟着他,要去哪。可是她已經走了那麽久,已經不知道回去的路,想到這裏,不由得傷心起來。
“你怎麽了又”浪月轉身看看不再說話的尹紫,瞧得她傷心的模樣,終于心軟。
她只是個小女孩,也是為了靈湖的事才只身過來。他确實應該感激她,對她好一點。
想想剛才确實有點過份了,他放慢了腳步,“對不起,一會就到了,跟緊了”……
快入陣口,浪月用一塊黑布将尹紫的眼睛蒙了起來“這是規矩”。
白衣的尹紫
前來迎接浪月的謀使雲冰羽亦是靈湖有名的醫者,看到浪月身後的紫衣女子煞是不解。
放下黑布的尹紫看到城門上的靈湖二字,才覺悟,原來這就是靈湖城。坐上馬車,看着靈湖城熙熙攘攘的人群,竟是和木德城一樣熱鬧。而自己竟是跟着傳說中兇殘的靈湖人到了靈湖城,她的心裏不禁有些後怕了。
南風陣陣,月亮懸在夜空中,東閣長廊裏,尹紫正靠了柱子看着天上的凸月發呆。侍女柏諾端了換洗的衣服過來“尹紫姑娘,這是少主吩咐給您送來的”,尹紫看了一眼,卻還是拒絕了“不用了,我習慣穿這樣的衣服”她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那是蒲宮的宮規。不同等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