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降谷零貼貼

約定時間快到的時候,我換好妝容,好整以暇的坐在四樓會客室的沙發上,等待面試人的到來。

不一會兒,我就聽見噔噔噔的腳步聲。

降谷零帶着一陣風,突然闖入我的眼睛,就像七年前,他猝不及防的闖進我的生命一樣。

只不過——

他的身姿不再挺拔,脊背略微有些佝偻;

他的面容不再青澀,棱角更加分明尖銳;

他的眼睛不再清澈,目光夾雜着晦澀難懂的暗沉;

他的表情不再柔和,肌肉線條裏透露着陰郁刻薄。

他不是我初見的那個清朗明媚的青年,他已經被他選擇的理想和不曾放下的堅持淬煉成了一個隐忍堅毅的男人。

我慌忙低頭,試圖遮住漸漸蓄滿水霧的雙眼,然後我聽到了降谷零低沉沙啞的聲音,“阿舍,好久不見。”

擡眼看向他,眼裏的水汽褪去,被笑意填滿,只因為他的那個稱呼。

降谷零啊,還真是一個心眼兒很小、又不肯輕易服輸的男人。

“好久不見,阿零。”

“你今天打扮的這麽漂亮,是為了面試?”降谷零走到我身邊坐下,一點兒不想裝了。

“你不坐到對面,我們把程序走完?”我歪着頭看他,笑的不懷好意。

降谷零沖我眨眨眼,咧嘴一笑,直接靠躺在沙發上,懶散的開口,“包吃包住,不要工資。不留我留誰?”

“哦,很有競争力嘛~”我開心了,因為他話裏傳遞的含義,降谷零,是打算長住在這裏了。

“好累啊,還很困。”降谷零枕着沙發,閉着眼睛嘟囔,“我的房間呢?”

“… …”我看着他臉上放松的表情,慢慢回答,“和諸伏先生住在一層,好不好?”

降谷零抿了抿嘴角,不情不願的回答,“也不是不可以。”

想什麽呢?降谷先生!

當初在四樓,确實給你留了房間。

但是,你不是不肯來嗎?

怎麽?

你以為這次回來,還能直接住進四樓?

哼~想得美!

我站起身,又猶豫了。

我幹嘛要親自給他收拾房間,當初諸伏景光都是自己拾到的。

我有些賭氣,幹脆這次也讓降谷零自己收拾?

但是,他看起來真的好累啊~

我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額頭,然後再次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烏青。

因為皮膚黑,所以黑眼圈不明顯,但是距離近些,還是能夠發現的。

“你又不好好休息?”我皺眉,不滿的說教,“睡眠不夠,身體也會變得遲鈍,對你來說,弊大于利,你怎麽總是不聽?”

降谷零睜眼看我,癟癟嘴,委屈開口,“睡不着嘛,上次在你這裏,才算是真正休息了一下。”他的聲音帶着顫音,好像在撒嬌。

我承認,我被他的聲音電了一下,看見他這個樣子,我總是忍不住心軟,

“那我現在去給你收拾下房間,你先好好睡一覺,剛從國外回來,确實應該先倒倒時差。”

降谷零委屈巴巴的應聲,“嗯~”他才不會傻兮兮的說實話,倒過時差了?不存在的,根本沒有。

我站起來,收回手,準備轉身下樓給他收拾房間,可看他雙眼迷離的樣子,再次妥協道,

“算啦,你先在我的房間睡午覺吧,趁這個時間我去給你收拾。”

“不要啦,”降谷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你還像上次那樣守着我,成不成?”

“可是你的房間,”我有些不放心。

“安排給hiro,就好啦~”降谷零給出建議,“這會兒客人也不多,應該沒關系吧?”

我內心掙紮,不過他說的也不算錯,罷了罷了,就聽他的吧。

讓他先去泡澡,我下樓拜托諸伏景光幫忙,然後就看到了這個溫柔體貼的貓眼青年,頂着一張大衆臉僞裝,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zero,真的這麽說?”諸伏景光真的很想抓住對面姑娘的肩膀,讓她小心現在已經變得面目全非、詭計多端的幼馴染,可是他最終還是不忍心破壞,

“… …那交給我吧。”

我安心的笑了,“謝謝你,諸伏先生。”

“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諸伏景光一臉為難,特別鄭重的開口懇求。

“你說!”我連忙答應,“只要我能做到,肯定會幫忙的。”

“那請你叫我景光吧,阿舍。”諸伏景光的神色逐漸變得溫柔,“這些年,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