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魇安全降落道崖頂,六丙上前小心的将人扶住,連連詢問李魇的傷勢,愧疚不已。

李魇溫聲寬慰,此時方才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任意妄為了,如果她真的出事,想必最難受的應該是六丙師兄了吧,平白受她連累。

李魇禦劍成功讓棋魂眼前一亮,嘴角上揚。

六甲驚訝過後,叫醒衆人快速準備攀登。六甲沖在前面,噔噔噔往上爬,其餘人緊跟其後。

李魇蹲身抱住六丙,六丙趴在地上,三分之一的身子掉在崖外,六乙在幾人的推拉之下,成功登上崖頂。

其餘人按照這接力的方式,依次登上崖頂。

六甲一次接着一次的為人鋪路搭橋,累的滿頭是汗,他還留在崖底。

李魇拉着六乙,六乙拉着六丁,六丁拽着六戊,六戊拽着六丙,六丙倒挂金鈎。

只有李魇和六乙是完全站在地面上,六丁的身子有一半吊在外面,六戊和六丙更是身子懸空。

六丙将手伸的長長的,六甲奮力向前沖,噔噔噔攀上一半的崖,沒抓穩,嘩嘩掉了下去。

他癱坐在地上,汗如雨下、氣喘如牛。雙腿沒力的搭在地上頭靠在崖壁上。

六丙大喊:“師兄。”

六甲胸口起伏頗大,累的不行。

三甲欲上前查看,棋魂伸手攔住。

不到兩分鐘,六甲站立起來,又是一次猛沖,直奔六丙的手,他一鼓作氣,他們衆志成城,全部人登上崖頂!

除李魇之外的五人躺在地上,臉上是開心的笑容。

李魇看着看着也笑起來,清風拂面。此時如果有個相機,那就完美了。

李魇在短時間內學會禦劍飛行的事傳遍整個山門,弟子們都議論紛紛,門主們都感嘆棋魂好命。二峰夕顏更是氣的将屋內擺件再次給砸了個遍。

竹蔭下,李魇坐在藤椅上,手裏拿着毛筆。她面前是一方圓石桌,石桌上面擺滿了紙張書籍,硯臺墨方。

李魇煩悶的将毛筆扔了,趴在紙張上嘤嘤哼哼,背上又癢又痛,就像有千百只螞蟻再爬在咬。最悲痛的事情還不是痛癢,而是痛癢難忍,還不能伸手抓撓。

三甲扔下一句不能抓撓,不知棋魂施了什麽法,她的手竟然不能繞到身後進行抓撓。

李魇正嘤嘤哼哼咒罵三甲歹毒時,身後傳聲聲嬌笑細語。

李魇将頭轉向路邊,院外的小道上影影綽綽幾道人影,花紅柳綠,該是女子。

李魇正猜測呢,就見一大堆人進入庭院,提着瓜果點心,妹妹姐姐的喚着李魇的名字。

為首的是二甲,她手提果籃,一臉擔憂的詢問李魇的傷勢。

李魇被拉扯着坐立,皺眉看着突如其來的一堆人,媽媽咪呀,她和她們很熟麽?

二甲拉過李魇的手,心疼道:“妹妹背上的傷可好些了?怎麽這麽不小心摔傷了呢?可用過藥了?”

李魇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扯動嘴角道:“我好多了,多謝關心。”

二乙拉過李魇的手,連摸幾下,道:“瞧,都瘦了。這六峰也沒留人照顧你麽?你都受傷了,怎麽能一個人在院子裏吹風呢?”

“就是,就是。”剩下一堆莺莺燕燕搭腔。

李魇雲裏霧裏的看着這堆姑娘,她們想幹嘛?

二甲拿起桌上的紙張,驚訝道:“這是妹妹寫的字?好好看,行雲流水,風韻自存。”

李魇剛想開口回答,二乙打斷道:“你都受傷了,怎麽可以這麽勞累呢?”

李魇拿過紙張,笑:“這是獅虎….”

二甲搶白:“棋魂師伯讓你寫的?他老人家怎麽可以這麽對你?雖說今天天氣不錯,可是也是有風的啊。”

二乙搭腔:“就是,也不見有人守着你,萬一又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怎麽好?”

二丁道:“如果是我們夕顏師父的話,肯定十分心疼,叫你好生将養,還會讓外門弟子照顧你呢。”

二甲搶白道:“夕顏師父可好了,總是關心我們姐妹幾個,事無巨細。”

李魇腦中出現招選大會的影像,怎麽也想不起夕顏的模樣,沒怎麽細看。

二甲見李魇低頭思忖,溫聲對李魇道:“妹妹,你看看,這是多麽可惜啊。咱們原本可以成為同門姐妹的,天天可以相見。你看現在,想照顧你都不成。”

二乙趁熱打鐵道:“就是,你知不知道師父可傷心了,師父直念叨你和她有緣,奈何天意弄人。”

李魇明白了二峰幾人的來意,扯出自己手,微笑道:“多謝幾位的好意,也勞煩代我向師叔問好。只是我如今已是六峰下的弟子,只能辜負師叔和各位師姐的好意了。”

二甲勸道:“妹妹何苦這麽執着?第六峰可是咱們宗門裏最差的一門了,現在還欠着宗門貢獻呢。你是沒見過其他峰門,哪個不是白玉石階翡翠門扉?你再看看這兒,盡是竹木簡房,也沒個外門弟子幫着打雜收拾。”

李魇聞言皺眉,第六峰是最窮的?難道不是每峰都一樣麽?

“咱們六峰是沒你們二峰金璧輝煌,可是六峰的人卻是萬萬幹不出挖牆腳和嚼舌根這等龌龊事情。看來,這金銀才是腐蝕吞噬人的妖怪!”六丁從後山回來,叉腰站在田埂上瞪着二峰的人。

二甲對着六丁作揖行禮,笑道:“妹妹想來是誤會我了,我這只是向李魇妹妹介紹宗門而已。”

六丁從田埂上跳下來,手中的野菜掉了幾根在地上,六丁蹲身撿,嘴裏罵道:“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

李魇向來是個多慮的,聞言不禁覺得六丁這是在指桑罵槐,罵她呢。鼻頭微微一酸,覺得有些委屈。

六乙走進院子,手裏拎着一尾魚,詫異的看着滿院子的人,以眼神詢問李魇這是怎麽會事。

李魇眼眶微紅,擡頭望天,還是覺得自己不屬于這裏。

六乙細心察覺李魇眼眶紅了,疾步上前擋在她身前,護着李魇,對二甲等人道:“幾位請回吧。”

二甲不肯,嘲諷道:“這就是六峰的待客之道?”

六乙回道:“六峰實在沒什麽能招待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