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焦急,他為什麽聽不見我說話?

"哈哈哈哈!"趙林癫狂的小聲從房間裏傳來。

"我知道你來了,可你休想再靠近我…我既然決定要死……一個死人,還會去怕你這只厲鬼嗎?…哈哈哈哈……"

趙林真的瘋了,他瘋了!?他的笑聲扭曲的讓人不忍入耳。

他把我當成了那個女鬼。

怎麽辦?我無法靠近他,他好像也聽不見我說話。

就在這時,我又聽到了叮叮當叮叮當的聲音,我吓得一下竄了出去。

等我穩住了身形站起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在大街上,我仰頭看了看我租房的方向,裏面依舊亮着燈。

是這個單元唯一亮着燈的,而且,我還看見了一抹紅影嗖的一下竄了進去。

嘩啦一聲,窗戶上的風鈴摔在了大街上,那只女鬼好像根本不怕那些驅鬼符……

我頓時絕望的坐在路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大街上四處游蕩的鬼魂,我怎麽跟一只鬼鬥?怎麽辦?

所有的四岔路口都有焚燒的紙錢和香火,還有引路的白燭。

他們或是撕咬争奪,或是呲牙咧嘴,似乎在争奪着別人的香火和紙錢。

"為什麽我兒子沒有給我上香?沒有給我送錢?這個不孝子……"

馬路對面,一個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失魂落魄的走着。

好像這次來到陽間,他們夫妻二人并沒有收到兒孫的祈禱讓二老失魂落魄,空手而歸。

形形色色幽魂就像是陽間行走在大街上的人們。

我心裏的怒意讓我變成了聾子,怎麽辦!我只有一天的時間,我怎麽才能查到真相?怎麽才能報仇呢?

就在我想哭卻沒有一滴眼流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做了鬼,連哭的本錢都沒有了。

"叮鈴鈴……叮鈴鈴……"

一串類似于風鈴一般的聲音響起,在這個陰氣四伏的大街上,顯得格外清脆。

鬼魂頓時都止住了動作,争奪香火撕咬的鬼魂也放棄了争奪,蒼白鐵青的臉朝着風鈴響起的方向看去。

"叮鈴鈴……叮鈴鈴!"

這聲音像是從風中飄來的一樣,讓人根本找不到源頭。

可這聲音給人一種安詳,卻又有一種壓迫感。

直到那風鈴的聲音搖晃的越來越緊湊,心神随之擺動的頻率越來越快的時候,壓迫感越來越強。

好像靈魂随時都會被震碎一樣。

這時候,衆鬼魂這才意識到危險,頓時四下竄逃,鬼哭狼嚎,帶起陰風陣陣卷起了地上的紙灰直飛天際。

不到兩秒鐘,這條街上除了白燭搖曳的燭火,再無一絲生物!

"歸兮魂兮,如歸爾兮,人死如燈滅,仇怨可入土,生前百度唯有一物……啊……什麽來着?"

一個蒼老的聲音伴随着風鈴和腳步聲徐徐的從空蕩的路上走來。

飛起的紙灰落了他一肩頭。

"師傅,你不是出門前說趁着鬼門關打開來抓只鬼養的嗎?啊……"

那五十多歲的老頭身邊跟着個小男孩,約莫十三四歲,打着哈欠繼續說:

"你一搖鈴铛,豈不是都給吓跑了,抓什麽鬼呀?回去睡覺吧師傅,求您了!我都困死了!"

小男孩拽着師傅的袖子使勁晃悠,師傅卻一動沒動的看着一個方向。

是的,他看的是我。

"你不怕我?"

大爺上前兩步來到我面前。

他穿着毛呢中山裝款式的西服,看上去是個有錢人。

可他衣服上打的補丁,無疑不讓我聯想起這是十幾二年前我外公穿的那種老款的毛呢風衣。

再想想,現在是七月,他穿個毛呢外套我實在不知道怎麽想,窮的就這一件衣服遮體了?

我對老頭搖搖頭,我有什麽好怕的?

您要是真的是捉鬼有本事,剛才那紅衣女鬼縱然飄去,你為什麽不去抓?

他身邊的小男孩穿着打扮,穿着幹淨利索而且料子也不錯,可見,這老頭十分疼愛他徒弟。

"師傅,你在跟誰說話呢?"小男孩問。

"別打岔,一邊玩去!"老頭甩開抓着他袖子不放手的小徒弟喝到:

"師傅跟鬼唠嗑呢,去去去去……玩蠟燭去!"

回了頭,這大爺看着我,上下打量,嘴角挂着笑容,好像中了五百萬一樣說:

"丫頭,你死的很慘吧,對吧!?"

這老頭是不是有毛病?

"關你什麽事?"我說完轉身要走,卻發現我竟然走不出第三步。

整個人就好像被一個很大的玻璃罩給罩住了。

回頭一看,那老頭剛好收起盤根錯節的手指頭,他好像真的會法術。

"你想幹什麽?"我想起了之前他和徒弟的對話,他該不會真的抓鬼吧,難道,他是瞎子?看不見紅衣厲鬼?

可老頭一直笑着,嘴裏都流出口水了,就跟在數錢一樣。

"就你了!"老頭嘿嘿一笑,我頓時覺得那玻璃罩開始收縮,随後,我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開始在黑暗裏摸索,我好像被裝進了一個陶瓷罐子裏,可每當我觸碰到罐子的時候,是指頭都會傳來一股灼燒的疼痛感。

一股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息:"黑狗血!"